百里冰望着流霜垂垂远去的身影,缓缓收起了眸中的泪,一双黑眸顷刻变得深不成测。
流霜只得浅笑着说道,“我便是白太医的女儿,府中另有些物事需求清算,还请侍卫大哥让我们出来!”
当夜,流霜和红藕无家可归,便宿在了“流芳医馆”内的简易软榻上。一室的淡淡药香飘浮,伴着两人酣眠。
“阿谁百里冰,真是不知死活的混蛋!”红藕恨恨地说道。
流霜倒没多么生百里冰的气,固然他的话很伤人,但是毕竟是究竟,她名义上已经不是女人了啊。她也没有需求和他活力,毕竟,一小我如果没有经历过痛苦,他是不会晓得痛苦的滋味的。百里冰是一个在世人庇护下生长的小孩,并且,又是皇子,自小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是没法无天惯了的,他或许向来没有尝过得不到的滋味,更没有尝过痛苦的感受。以是,她和他活力,不值得!她同他讲事理,约莫也是鸡同鸭讲,如何也讲不通的。
屋子清算伏贴,流霜便租了一辆马车,带了红藕和药叉到白府去取东西。实在别的物件倒无所谓,流霜最器重的便是本身内室内,那满屋的画作和册本,另有本身的五弦琴。
那两个侍卫高低打量了流霜一下,“对不住,白太医告老回籍,这府邸现在已经被圣上收回,闲杂人不能进入!”
流霜蓦地想起,爹爹走前说过,白府是圣上所赐,告老回籍后,便会被皇家收回,已经把家中的仆人都打发走了。流霜只是没想到,皇上的行动竟会这么快,父亲前脚才走,这就收回了,她的很多东西还没有清算出来呢。
流霜天然不能让这曲解持续下去,便淡淡笑道:“你们不必称我王妃,我已经不是王妃了!”
本来赐给了百里冰,他刚满十六岁,在宫外还没有府邸,一向是住在皇宫里的,却没想到看中了自家的白府。
到了白府,守门的侍卫出来通报后,出来便恭敬地说道:“请白王妃稍稍等待,静王正在派人清算,一会儿便将王妃要的东西送出来。”流霜固然和百里寒已经和离,但是这些侍卫天然不知,以是还是称呼流霜王妃。
两个侍卫闻言一时有些错愣,站在那边不知说甚么好。
在这胡同里,住着形形色色的百姓,大多都到医馆瞧过病,见了流霜都是极客气恭敬地称一声:白女人。
终究,在傍晚时分,她们回到了白府。流霜和红藕正要出来,却被门口的两个年青侍卫拦住了,流霜一呆,这不是她们府中的仆人。
“真是妖孽!”红藕狠狠说了一句,顿脚向流霜追去。
第二日,流霜一早便派了药叉出去找屋子,总不能就如许在医馆内拼集着,幸亏爹爹走时给她留了一笔银子,充足她找一处粗陋的屋子租住。
那画作是她闲来无事的涂鸦之作,虽不是甚么宝贝,但倒是本身的敬爱之物,记录着她曾经的表情。那些医书就更不必说了,另有那五弦琴,那是段师兄送给她的,自是内心上的宝贝了。流霜最最心疼的还是后花圃莳植的那一大片宝贵药草,可惜,那倒是她不管如何也带不出来的,百里冰绝对不会顾问它们的,真是生生糟蹋了那些宝贵药草啊。
流霜凝睇着百里冰的眼睛,这是一双黑亮的眸,好似星斗一样敞亮,闪动着令人迷醉的光芒。流霜在心底微微感喟一声,然后,淡淡地冷冷地悄悄地说道:“实在,我现在最想揍得――是你!”说罢,她回身拜别,白裙翩然,说不出的寂然。
说到底,这是她自小长大的家,但从而后,她却再也不能肆意出入其间了。流霜忍不住别开脸,明显昨日还是本身的家,本日却被摒至门外,苦苦等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