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练水如天,大船在就在月色昏黄中,调转了船头。
一个超脱脱俗的男人正坐在琴案前,手指按在琴弦上。
到底是甚么样的宝贝啊,竟出动了这么多的禁卫军。阿谁贼人也忒大胆了,竟然敢老虎头上拔毛,宁王是好惹的吗?
百里寒听了兵士的禀报,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车里一团幽黑,借着城楼上马灯射出去的光芒,刘三看清了阿谁倚在卧榻上的女子。一身异国服饰,富丽而鲜艳,头上戴着奇特的花冠,遮住了大半张脸。不过模糊看出,模样倒是很美的。
兀木术闻言让开身子,刘三带着兵士对两辆马车搜索了一番。前面的马车上,装的满是圣上赏赐给他们的珠宝。前面骑马的那些男人不消看,也没有宁王要找的贼人。因为,那些男人身材高大,一看就是天漠国之人。
本来,她早就在运营着分开他了。
百里寒勒马停立,凝睇战船,通俗如夜的黑眸微微眯了起来。
马是塞外良驹,毛色亮光,一看便是好马。人是塞外之人,一个个高大剽悍,带着天生的悍勇之气。他们身上皆穿戴奇特的民族服饰,梳着古怪的发式,耳垂上还悬着明晃晃的铃铛。
前来禀报的兵士摇点头道:“据统领说,生得极是秀美。”
只是这些人夜里仓促外出倒是为何?莫非是要返国吗?不是听申明日才走吗?
话音刚落,三道人影从马腹下闪身出来,飘然立在月色里。
这是一曲《平沙落雁》,繁音极多,极是难弹。当世会弹此曲的人很多,但是弹得这般动听纯熟的倒是未几。
彻夜在北门值守的守将是刘三,他已经得了宁王军令,任何人不得放出城去。现在,见了天漠国公主的车马来此,不免有些难堪。天漠国的公主可不是好惹的啊!他仓猝迎了上去,朗声道:“请公主慢行,方才宁王传令,彻夜任何人不得出城,公主如果有事,不如明日再出城办理。”
“她对我的敌意,仿佛是很大呢!”流霜浅笑着说道。
就在此时,琴音俄然拔高,好似重峦叠嶂的高山,就在世人觉得山峦重重没有尽头时,那琴音却俄然戛但是止,一片沉寂。
段轻痕走到马车前,将流霜从车里抱了出来,他的行动轻柔极了,仿佛她是一件精彩的瓷器,略微一用力就会碎裂普通。他的和顺令暮夕夕轻嗤了一声,她极是不屑地翻身跃上了马背,打马而去。
因为流霜方才小产身子孱羸,又没有武功,底子就不成能做到这类高难度的行动。以是,段轻痕便冒险让她扮作了暮夕夕,运气倒是不错,阿谁守将底子就不熟谙暮夕夕。
天漠国公主今晚返国,倒是个不测,他直觉事情毫不会这么刚巧。冷声问道:“他们内里可有一个面貌清丽的女子?”
暮夕夕的车队出了城,尾随在马车前面的三个骑马的男人便一勒缰绳,马嘶鸣着停止了奔驰。那三个男人翻身从顿时跃了下来,低声道:“出来吧。”
刘三惨笑连连。
琴声一波波如浪涛般不竭涌来,隐有肃杀之意在琴音里暗含。百里寒心急如焚,他晓得,流霜必然就在这条大船上。只是这操琴的人,却不像是流霜。流霜的琴曲里,不会有杀意。
百里热带着贴身侍卫率着几十个禁卫军一起向北追去,在路上看到被弃之不消的马车后,眼中凛然掠过一道光芒,俊美的容颜里多了一抹肃杀的意味。
他悄悄一勒缰绳,马儿便悄悄跑了起来,待流霜适应了今后,段轻痕一声呼哨,马儿开端缓慢飞奔。
流霜坐在马背上,师兄坐在她前面,有力的臂膀紧紧环抱着她的纤腰。
月色下,河水粼粼活动着,闪烁着清幽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