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轻痕带她走了?”百里冰淡淡问道。
百里冰双眉轻锁,凝睇着阿谁玉佩很久,俄然展颜而笑。伸手一扬,又将玉佩扔到了花娇手中。
烛光摇摆,美人轻舞,百里寒坐在椅子上,眯眼定定瞧着。
风从半开的窗子里吹入,室内的烛火明显灭灭,仿佛抵不住夜风,微小地闪动着,燃烧了,只留下一抹轻烟袅袅升起。
百里寒低头看去,月光的清影映在代眉妩抽泣的脸上,一颗颗泪珠就像是珠子普通从她的玉脸上颗颗滚落。此时的她是那样脆弱,那样不幸,那样悲惨。但是,此时,她的哀号已经引不起她半点怜悯,也引不起他半分顾恤。
百里冰再也得空顾及她,踉跄着退了几步,方才扶住身后的桌子稳住身形。俊美天真的端倪间,闪过幽深的冷意。
代眉妩神采惨白地跪倒在地,深眸中充满了凄迷和哀怨,她抽泣着说道:“王爷,眉妩有罪,可眉妩也从未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模样。眉妩只不过想争宠罢了,安知王爷会让王妃试毒,眉妩更未曾想到王妃竟然已经有了身孕……”
“王爷,我……我难受!”代眉妩捂住肚子,惨痛地说道。同时身子一歪,便向百里寒怀里扑去。
代眉妩看不清他脸上神采,只觉他浑身披发着肃杀之气,就像是专司行霜布雪的神仙来临在人间普通,令人望上一眼,便遍体生寒,瑟瑟颤栗。
百里冰在院内赶上了百里寒,染血的拳头握得紧了紧。
“王爷,你为甚么这么待眉妩,眉妩做错甚么了?”她泪流满面地哭诉着。
花娇也心中一喜,王爷既然还让代妃跳舞,那就该当无事。她仓猝燃亮了蜡烛,从室内悄悄退了出去。
百里冰却一动不动,不走也不说话,悄悄地站在廊上黑沉的暗影里,脸上神采幽阴悄悄,令人看不清楚。很久,他俄然问道:“她如何样了?”语气固然是轻淡的,但是其间那一抹微微的颤意还是将他的担忧泄漏无余。
这是一张属于男人的脸,一张为情所困,为情所伤,为情所苦的脸。
“不是凭我!是凭这个。”花娇俄然从贴身衣衿里取出一件环形玉佩,递到了百里冰手中。
这一刻,百里寒俄然明白,他错了。他的五弟,再也不是小孩子了。他对流霜的豪情,或许一点也不比他浅,一点也不比他少,一点也不比他淡。
“我不会饶过她,我也不会饶过你!”百里冰冷冷说道。
代眉妩心中微微一动,公然,百里冰恐怕只晓得流霜因为她的小产而被百里寒见怪,并不知流霜因小产差点丧命。她颤栗着说道:“是!眉妩也是过后才晓得,王爷不放心王妃配的解药,以是,让王妃先饮下毒药,再吃下解药。解药确切是管用的,可岂料那毒激发了寒毒,厥后,还导致小产了,传闻流了好多血,现在也不知是生是死呢!”
没有音乐,只要银铃的响声。没有素净的舞裙,只要素白裙裳,和当日在林中翩舞的衣衫很类似。
“她如何样了?”百里冰见百里寒不说话,再次问道,一字一句,黑眸中的担忧是那样深沉。
但是她没能如愿,一股酷寒的劲风袭来,她疾奔的身子滴溜溜地打了个转,就在将近触到百里寒的袍角时,扭转着狠狠跌倒在地。
代眉妩完整没推测百里寒会让她跳舞,本来吊在嗓子眼的心略沉了沉,娇声道:“王爷,眉妩愿为王爷跳舞分忧。”
代眉妩的神采完整僵住,她没想到,百里冰在杀人时,也能笑得这般纯洁,这般美。
他望着空荡荡的院子,俄然感遭到,他彻夜落空的,不但仅是流霜和他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