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炼,以我们的友情,我们如果‘去了’,又怎舍得留你一人呢。”陈复一脸严厉的道。
少年翻手间,又剥开一颗长生果,那对信手捏扣果粒,分毫无失的指尖之间,恍忽间,仿佛不止如此。
“先非论桓放,便是方才我借你们批评玉璇玑之举,来日也必将为你们带来不小的费事……”烈非错淡淡地阐发道。
呼呼~~呼呼~~呼呼~~
簌簌~~~簌簌~~~
两女倏然对烈非错俯身一拜。
冷酷的视野自幼松那横当作岭般的松针上移开,落到倚红偎翠两女苦楚跪没的身影,那双眼是冷的,但冷冷眼眶的深处,却仿佛跃动着熊熊离火,仿佛灼烧着甚么。
“但有言在先,从良后的糊口或许温馨淡律,却无昔日暖香阁中的浮华奢糜,挥金如土。”烈非错续道。
流风颤嫩枝,习习奏凄鸣,孤女命多舛,明朝苦谁依。
他不会良善到扬言要普度众生,却也不会坐视连累旁人。
“腐败已过,要拜就拜他们,我就免了。”
但烈非错曾以“这类女人”经验旋儿,乃至还触及玉璇玑,兵机侯府一定能堂而皇之抨击镇南王世子,但如果迁怒两名小小孤苦无依的青楼女子,不过是一句话,乃至一个眼神的事。
即便连梦中都不敢设想的此岸,现在竟高耸现面前,莫非人间真有佛祖,引渡苦海脱沉湎?
非常清楚的潜台词……好兄弟,如果我们要去,必然拉你一起。
烈非错悄悄地将后果结果听完,自窗格吹入的轻风,飘零着他那缠腰异发,长发如瀑,猎猎扬动,身影叠合着面前那株松柏幼苗,仿佛融入那欣欣茂发地枝叶间,人树难辩。
“飞炼,如何说都是你害了人家,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早退。”
倏然,风……止了。
方承轩、陈复都将视野投向他,即便露水姻缘,两人对倚红偎翠毕竟有一份交谊,当然不但愿她们命丧于桓放虐待之下。
伏首让尊位,一把送“腐败”,如此“老友”,何其可贵。
倚红偎翠还是双膝跪地,两张悲戚哀婉的娇媚面庞,仿佛濒灭小植物祈求一丝朝气的眼眸,悄悄向烈非错望来,眸光中的期盼糅杂着不安,诉说着绝望与期盼。
青楼女子弃业从良的例子并非没有,然很多从良后的青楼女子挨不住糊口贫寒,重操旧业者也不寡见。
方才两女于宴席上欢声笑语,虚与委蛇,这不过是长年迎来送往练就的门面工夫,实在两女的内心,早已为接踵将来的天国悲戚苦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