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言成蹊俄然住了口,仿佛是不想往下说了,直言便摆了摆手,“林女人,本日事,就到此吧,言某另有些事情要措置,这幅画嘛就先收下了,告别。”
“没有。”画脸谱下的声音冷酷降落,不再是轻柔细语,顿了下,又弥补一句,“有他的动静......我第一个奉告你。”
那边身影摆了摆手,笑得水墨山青、浅浅嫣然,“林女人大可不必如此别扭我的身份,还是将我看作言公子便是了,至于你口中的言女人,她,恐怕不属于这个世道。”
说完话,言成蹊便收起了画卷,谨慎地放好,然后取回油彩涂抹的画脸谱重新系在脸上,姣美的容颜顿时被粉饰起来,成了冷酷。
“画完了嘛......胳膊好酸的。”阿音在树荫下弱弱的开口问。
见阿音摆好树杈站好,言成蹊终究算是比较对劲的点点头,阳光静好,斑斑点点的金色荫隙透过枝叶洒落下来,阿音脚下完工一片班驳,日光照在身上暖暖的,遒劲苍迈的古树矗立在院落里,一道柔弱的人影立在树旁,青色衣裙,莲落裙摆,银丝绣花,白缎外罩。
“那就放心了。”
言成蹊挠了挠头,耳朵有点发红,笑开了,“这些啊,也不算甚么的,都是荆茗小时候与我一同窗的,他的画和字那才叫一个绝......等今后林女人能够让荆茗给你......”
“七音想问......言公子有没有荆茗的下落?荆茗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下落了。”阿音嚅糯着声音说。
言成蹊扶额,叹口气,手腕一转,气劲从指间荡出,树下的阿音感觉额头上一缕毛发被风吹起,接着,手上落下一根枝杈,稳稳铛铛。
言成蹊仿佛很想为阿音作一幅画像,并不筹算放她分开。
阿音:“......”
阿音欲哭无泪,只能持续举着树杈盯着面前,偶尔会趁着言成蹊聚精会神低头看画时敏捷的将手臂抽返来甩一下。
“最首要的是景美、人美。”言成蹊接回画卷,谨慎的铺陈回桌案上,笑得光辉,“我再为你题一首诗,如许便能够大功胜利了。”
言成蹊说得委宛,动得道理,一双凤眉格外的娇媚。
“言公子说便是了。”阿音点点头。
“哎――林女人,我说的眼神既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看你手上的树杈,不是让你一只眼睛看我一只眼睛看它呐!”言成蹊急得顿脚,痛心疾首。
一只脚跨出门外的时候,面具里再次传来了声音,“林女人,可不要健忘我们的商定。”
言成蹊身影立在那边,一顷刻,升腾而起的日出映得他的侧脸有些非常的闪动,深蓝色的眼瞳有着说不出的奥秘。
阿音一脸忿忿的,又多揉了两下胳膊,这才恋恋不舍的将手臂再次举起来。
不知过了好久,阿音终究见到言成蹊放下了手中画笔,非常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言某,想为林女人作一幅画像,一来是言某一则爱好,爱好吟诗作画,喝酒琴瑟,此情此景,才子蝉鸣,恰是作画的好机会。二来等言某将画作完,归去用最好的琴木裱上,待到林女人畴昔了这百数十年再看起,岂不是多了些回味。林女人感觉......如何?”
阿音莫名其妙的跟着点了点头。
“但是我够不到树叶呀――”阿音泄气,跳着脚就是摸不到头顶的树叶枝杈。
院落里的蝉鸣了起来,此起彼伏,嘤嘤嗡嗡,像是要将此处活络起来。
“请等一下......”阿音俄然叫住了迈出脚步的言成蹊。
言成蹊扑哧一声笑了,摆了摆手,“咳,好了林女人,我画完了。”
阿音听到,哦了声,扭头往树下走上两步,站住,回身,手还是不晓得该往哪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