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朽木不成雕也……”老爷叹了口气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应用之妙、收发自如啊……”
“唉,”司马求叹口气道:“县老爷犯了牛脾气,谁也拉不回,你们二位说都没用,这富阳县另有谁说话管用?”
“老爷你咋给本身下绊子呢,”壮汉笑道:“刚说他只是唬人,又说他要动真格的。”
两人出去县衙,叫上六名粮长,来到周家酒楼。单间里,几位老爷子在坐卧不宁的等动静,他们传闻,县衙的民壮全都出动,分赴各乡去立碑,老爷子都是胆战心惊……固然编造黄册、收解粮草跟他们没有直接干系,但兼并万顷田亩而又将赋役转嫁到小民头上,是他们发财致富的不二法门,如果黄册公开了,非得全漏了馅!
“刚才是刚才,老爷不是常说,过犹不及么?”壮汉忧愁道:“他抬出‘生员条例’来,惩办那些肇事的秀才;用‘郭桓案’经验那些粮长,都是极好的招数,可如果然揭开盖子,怕是要掀起大狱了。”
魏知县两眼紧紧盯着他,厉声道:“你是个甚么东西,也敢多嘴多舌!”
。
就算最后抹平官司,毫发无伤,他们在乡里的名声也要臭了,此后还如何有脸,摆出那副德高望重的臭架子?
“哦……”壮汉缩缩脖子,看向台上时看,见魏知县已经打道回衙,众官吏衙役也跟着分开八字墙,“老爷,我们这就去见魏知县?”
“都说了些甚么吓人的话?”
一片喊打喊杀声中,那些粮长被吓得腿都软了,胆量最小的一个,竟然尿了裤子……
亲随完整愣怔了,嘴巴半张着,不知从何提及。
“因为他的敌手,是一群有恃无恐的老狐狸。”中年男人冷冷道:“任你张牙舞爪,我自八风不动。对他们恐吓是没用的,非得动真格的不成!”
“大老爷,粮长们跪在签押房外了。”签押房的值班长随又禀报导。
“不见。”魏知县沉声道:“你出去奉告他们,我意已决,多说无益,让他们归去候着吧!”
那亲随才感到惊骇,被皂隶拖了出去。
魏知县换上燕坐时的公服,坐回大案后,见他还在,端起茶盏润润喉咙道:“你还站这儿干甚么?”
魏知县前脚回到签押房,方才摘下梁冠,后脚便有六大粮长连袂求见。
“好!本官让你们看得明显白白!”魏知县一挥手,两个差役推出辆大车,扯掉车上覆盖的红绸,便暴露两块石碑来,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字。只听魏知县道:“本官将本县的赋役黄册,刻在石碑上,立在各里村头!诸位归去后,可奉告村夫检察,如果发明碑上没有你家的名字,而你却一向在交税,就当即来县衙禀报,本县定将上达天听!想我永乐天子的派头直追先帝,毫不会让百姓绝望的!”
“这也太放肆了吧,怪不得太祖爷要杀人,杀得好,杀得好哇!”
“除非他嫌命长,不然万不会用这类体例揭盖子。”中年男人缓缓道:“现在如许大张旗鼓,恰好申明他的目标只是唬人。”
亲随这才明白启事,本来是东窗事发了,便不再说甚么,重重哼了一声,爬起来便往外走。
“为啥?”壮汉看这节拍,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是……不敢!”亲随这才觉悟过来,从速扑通跪下道:“大老爷,小人到底犯了甚么错,要被开除出去?”
“俺不是心疼如许的好官么?”壮汉挠挠头道:“再说了,真要掀起大狱,对老爷也是大费事。”
“想!”老百姓狂呼道。
“把他带出去杖责六十,禄米也不必给他了!”魏知县冷冷道:“再传话下去,此后凡有通风报信、偷看签稿者,一概杖四十,移送法司。有替人讨情、不敬上官者,一概杖二十,当即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