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去县衙,叫上六名粮长,来到周家酒楼。单间里,几位老爷子在坐卧不宁的等动静,他们传闻,县衙的民壮全都出动,分赴各乡去立碑,老爷子都是胆战心惊……固然编造黄册、收解粮草跟他们没有直接干系,但兼并万顷田亩而又将赋役转嫁到小民头上,是他们发财致富的不二法门,如果黄册公开了,非得全漏了馅!
“大老爷,粮长们跪在签押房外了。”签押房的值班长随又禀报导。
老百姓一片‘该杀’声中,魏知县大声道:“间隔此案畴昔已经将近三十年,国度又生出新一批蛀虫来!郭桓案中的各种手腕,再次在大明的地盘上伸展!诸位说,该不该再来一次打扫!还我大明、还我百姓一片腐败!”
说完抽脱手,点头着回身出来,蒋县丞和刁主簿却如有所悟,他们终究明白,该找甚么人来讨情了。
魏知县刚学了两页《大诰》,那亲随再次返返来道:“大老爷,韩公道刚才一头撞向假山,亏着中间人拉了一把,还是头破血流。”
“瞎操心。”中年男人哼一声:“魏知县有分寸,是不会揭盖子的?”
“唉,朽木不成雕也……”老爷叹了口气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应用之妙、收发自如啊……”
“哦……”壮汉缩缩脖子,看向台上时看,见魏知县已经打道回衙,众官吏衙役也跟着分开八字墙,“老爷,我们这就去见魏知县?”
“老爷你咋给本身下绊子呢,”壮汉笑道:“刚说他只是唬人,又说他要动真格的。”
“把他带出去杖责六十,禄米也不必给他了!”魏知县冷冷道:“再传话下去,此后凡有通风报信、偷看签稿者,一概杖四十,移送法司。有替人讨情、不敬上官者,一概杖二十,当即开除!
“这哪是唬人啊?他已经把棋走死了,这时候停下来,要成为笑柄的。”壮汉难以置信道。
过了一炷香,司马师爷掀帘子出去,禀道:“大老爷叮咛的事,都已包办好了。”他终究从魏知县身上,感遭到了百里侯的严肃。
“因为他的敌手,是一群有恃无恐的老狐狸。”中年男人冷冷道:“任你张牙舞爪,我自八风不动。对他们恐吓是没用的,非得动真格的不成!”
就算最后抹平官司,毫发无伤,他们在乡里的名声也要臭了,此后还如何有脸,摆出那副德高望重的臭架子?
“好!本官让你们看得明显白白!”魏知县一挥手,两个差役推出辆大车,扯掉车上覆盖的红绸,便暴露两块石碑来,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字。只听魏知县道:“本官将本县的赋役黄册,刻在石碑上,立在各里村头!诸位归去后,可奉告村夫检察,如果发明碑上没有你家的名字,而你却一向在交税,就当即来县衙禀报,本县定将上达天听!想我永乐天子的派头直追先帝,毫不会让百姓绝望的!”
魏知县换上燕坐时的公服,坐回大案后,见他还在,端起茶盏润润喉咙道:“你还站这儿干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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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老爷,我仿佛明白了。”壮汉快步追上去道:“那些石碑不是说立就能立起来的……”
“唉,”司马求叹口气道:“县老爷犯了牛脾气,谁也拉不回,你们二位说都没用,这富阳县另有谁说话管用?”
魏知县没作声,一张白面垂垂冷峻。
“大老爷,还是见见他们吧……”亲随硬着头皮劝道。
那亲随被骂狗都不如,一张脸涨得通红。
魏知县话音一落,百姓一片大哗:
“是……不敢!”亲随这才觉悟过来,从速扑通跪下道:“大老爷,小人到底犯了甚么错,要被开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