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鼓声响彻县衙,早轰动了签押房里的知县大人。这还是他上任以来,头一次有人伐鼓鸣冤呢,魏知县闻声有些冲动,一面命人服侍穿戴,一面分付传点发梆,升堂问事。
“启禀堂尊,”刑房臧典吏从速禀道:“乃本县生员李寓、于逸凡等十二人,状告本县户房司吏张华,典吏荀三才等平空假造、横征暴敛、调戏妇女、鱼肉乡里等十八条罪行!”
直到那天,他亲眼目睹了那一幕……
镇静的摩挲着金条,张麻子情感高涨道:“明天咱再去?”
接下来半个月,王贤的日子不要太安闲。张华和荀典吏带着大部分人下乡,他领着十来小我留守,因为张司户怕出篓子,把户房的印章全都带走了,王贤只能措置些平常事件,熟谙一下事情,非常轻松。
至于王兴业,自从他进京后,就没跟家里联络过,王贤哪晓得他的最新静态,纯属瞎咧咧罢了。但这节骨眼上,李晟不敢不信……并且他还存了破财消怨的心机,实希冀王兴业能看在钱的份上放过他……
“这有甚么,事出俄然呗。”魏知县浑不在乎道:“再说国朝轨制,有人伐鼓必须马上升堂,不得有误。”
“固然。”魏知县点点头,便出了签押房,来到二堂端坐。
分赃结束,张麻子问王贤:“对了,你说王大人要当提刑司司狱,当不当真?”
王贤这个汗颜啊,家学渊源算不上,这该属于自带技术吧……毕竟不会敲竹杠的注会不是好注会,至于节操那东西,早就卷着一份份审计陈述吃掉了。
“哦……”魏知县一听头就大了,眼看收税刻日将至,却还没完成一半,本身追比甚急,估计上面也用上手腕了。想不到这么快就遭到反弹,并且是最让人头痛的生员告状。
司马求也皱眉道:“只能看环境再说了,东翁如果觉着毒手,先接了状子,他日再开堂便是。”
“哦……”张麻子闻言一滞,旋即哈哈大笑道:“真奸刁!”
“张年熟行里的拘票,当不当真?”王贤笑着反问道。
臧典吏和张麻子这等老胥吏,恰是洞悉了他这类心机,才三天两端的登门欺诈。因为越是邻近秋决,欺诈起来就越轻易。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秋决以后,他们就没法得逞了。
不一会儿,十几名身穿玉色皂缘宽袖襕衫,腰系玄色丝绦,头戴玄色软巾,脑后垂下两根长带的县门生员,一起昂着头,黑着脸出去。
“不抓紧不可啊。”臧典吏一脸‘时不我待’道:“羊固然肥,但架不住虎狼多啊。咱如果动手慢了,可就全便宜王扒皮了。”
衙役们从速高呼‘寂静’,但底子没有效处,生员们呼啦上前,将魏知县围住:“百姓倒悬之际,老父母安得迟延,请当即发签缉捕人犯归案!”
“他奶奶的,不愧是家传渊源啊!”张麻子镇静的每粒麻子都放光,咧嘴大笑道:“这一下赶上我们十趟!”
“咳咳……”王贤干咳两声道:“有些过了吧?”
那天是十月十七,不是放告的日子,衙门里静悄悄的。王贤正在公房里与吴为喝茶说话,俄然听到内里咚咚咚有鼓声响起。吴为不由大奇道:“有人伐鼓鸣冤!”说着翻开侧窗望出去。
“不消理马四爷么?”喜滋滋的收好金条,张麻子小声问道:“李晟仿佛求到他门上了,明天把我们胡爷骂了一顿。不过话外的意义是,嫌我们吃独食了。”
“咳咳……”王贤干咳两声,把那锦囊递给臧典吏道:“我就是解解恨,这个钱哥哥们分了吧。”
“门生乃贤人后辈,没有证据岂会诬告?”李寓朗声道:“有此等数人之罪证近百条,可谓证据确实,请老父母立即将此獠缉捕归案!”他话音一落,两个秀才各捧着一摞厚厚的状纸,呈于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