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又不能过分。说得过分了,一是与他的身份不符,二是交浅言深,会让刘彻产生思疑,或者以为他没有城府,喜好矫饰,逢人就高谈阔论。或许一时会让他得宠,但是时候长了,难保会产生背面结果。
“哦,你倒说说看。”刘彻手中马鞭一指,卫青和张次公立即从马背上拿下坐席,铺在地上,刘彻坐了下去,又号召梁啸在劈面的席上坐下。“你见到了甚么,又听到了甚么,说来听听。”
李当户不紧不慢的答道:“郑当时给臣父写过一封信,提到了梁啸的徒弟桓远。桓远当年是吴国的将军,曾经给吴王提过一个建议,让吴王抢占洛阳、敖仓,不过没有被采取。”
梁啸盘腿坐在草席上,细心回想着刚才的颠末,确认本身没有暴露甚么马脚。当他想起李当户以士射五十步为由,力主以五十步为距时,他笑了,内心涌起一种久违的暖和。固然不晓得启事,但李当户对他的保护和鼓励,贰心知肚明,感激不尽。
梁啸考虑了一番,没有说太多。他只讲了两件事:一是江南的丹阳境内盗贼横行,二是江都国的豪强兼并地盘,果断乡里。这两件事都是他切身经历的,说出来比较可托,也与他的身份符合,不会引发刘彻思疑。
趁着这个机遇,他毫不客气地告了胡家一状。他指着荼牛儿对刘彻说道:“牛儿是我从小的玩伴,他父亲一辈子辛苦耕耘,还得过官府力田的嘉奖。但是现在,他却无田可耕,他家的田都胡家低价买走了……”
刘彻眉头一挑,无声的笑了起来。“箭术不好说,不过他起码有一点是桓远没法企及的。”
荼牛儿坐在一旁,捧着半片瓜,吃得汁水淋漓。
“他不会像桓远一样明于射艺,暗于识人,不然他不会回绝淮南王府的招纳。此人虽年青,却知大是非,有主意,就像他射箭一样,专注并且目标明白。”刘彻沉吟半晌,又道:“当户,过几日,你引他去见李将军,请李将军调|教调|教。”
“是吗?”李蓉清将信将疑。
“他只是方才入门罢了。”李当户顿了顿,又道:“不过,梁啸习射不过一年不足,进步之快,令人咋舌。假以光阴,此人的境地或许会在桓远之上。”
“竟有此事?”刘彻大吃了一惊,半晌才道:“此人就是另一个李左车啊。幸亏刘濞没有采取,不然别说是周亚夫,就算淮阴侯也会感到毒手。如此说来,吴楚之败,亦是天意。”
刘彻精力一振。“如何?”
送别刘彻一行,梁啸清算了一下,回到瓜棚。李蓉盘点好了薰草,铺好了草席,正在等梁啸。薰草呛人,并且薰眼睛,李蓉清被薰得泪水涟涟,不断的用袖子擦拭眼角。没体例,瓜棚里蚊子太多,这期间又没有蚊帐甚么的,只要靠烟薰。
“臣父险胜。”李当户苦笑一声:“多年以后,臣父对此人还是影象犹新,称其为平生罕见之敌。其射声技的确是神乎其神,叹为观止。”
刘彻坐了好久,最后又一次聘请梁啸入府。梁啸回绝了。刘彻没有再说,在李当户等人的簇拥下,消逝在夜色中。分离的时候,韩嫣热忱的向梁啸邀战,有机遇要和梁啸比比骑射。
“陛下所言恰是。”李当户又说道:“桓远因年青被老将架空,不能独立统兵,随吴王战于昌邑,以其射声技射杀多名汉将,灌夫之父灌孟就是死在他的箭下。条侯无法,命臣父出阵,与桓远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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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骗你干甚么。”梁啸推推李蓉清。“天气不早了,你从速归去睡吧,明天就和阿母一起清算清算,做好搬场的筹办。”
一见面就和盘托出,远不如一点点的增加体味来得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