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当户不紧不慢的答道:“郑当时给臣父写过一封信,提到了梁啸的徒弟桓远。桓远当年是吴国的将军,曾经给吴王提过一个建议,让吴王抢占洛阳、敖仓,不过没有被采取。”
梁啸掷地有声,态度果断,和刚才的谦逊判若两人。
李蓉清应了一声,回身去了。
荼牛儿已经鼾声高文,睡得像死猪一样深沉。
“谁不晓得交战凶恶?但是学得一身技艺,仅仅用于游猎,岂不是太可惜了。何况,就算我想安安稳稳的做个农夫,也没这机遇啊。大汉立国七十年,天下大治,但是现在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我除了参军,那里另有甚么前程,总不能去处置贱业吧。”
梁啸考虑了一番,没有说太多。他只讲了两件事:一是江南的丹阳境内盗贼横行,二是江都国的豪强兼并地盘,果断乡里。这两件事都是他切身经历的,说出来比较可托,也与他的身份符合,不会引发刘彻思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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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等人一样不敢怠慢,个个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密切重视四周的一举一动。
“陛下所言恰是。”李当户又说道:“桓远因年青被老将架空,不能独立统兵,随吴王战于昌邑,以其射声技射杀多名汉将,灌夫之父灌孟就是死在他的箭下。条侯无法,命臣父出阵,与桓远对决。”
刘彻和梁啸说了好久,听他讲一些江都国的事,问了一些江都国的风俗,还探听了官方对江都王刘非和江都相郑当时的评价。梁啸毫不客气的夸了郑当时几句,并且毫不隐晦的说,他就是获得郑当时的帮忙,才从胡家手里救出李蓉清,并逃出江都国的。
梁啸很禁止,没有讲太多的题外话,以免引发刘彻的思疑。
李当户不解。
刘彻悄悄的听着,没有颁发甚么定见,只是腮帮子咬得有点紧。
一见面就和盘托出,远不如一点点的增加体味来得稳妥。
梁啸也不谦善,他让荼牛儿摘了几个瓜,洗净切开,请刘彻等人咀嚼。趁着吃瓜的时候,他清算了一下思路,打好了腹稿。如果说射声技让刘彻看到了他武勇的一面,那接下来的进言就要让刘彻看到他的见地,留下一个杰出的印象,把他同普通的懦夫辨别隔来。
“是吗?”李蓉清将信将疑。
“为甚么?”李蓉清眼睛亮了起来。“你要去平阳侯府吗?”
刘彻坐了好久,最后又一次聘请梁啸入府。梁啸回绝了。刘彻没有再说,在李当户等人的簇拥下,消逝在夜色中。分离的时候,韩嫣热忱的向梁啸邀战,有机遇要和梁啸比比骑射。
荼牛儿坐在一旁,捧着半片瓜,吃得汁水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