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了!饱了!真的饱了!”梅远尘仓猝回道,神采有些内疚,“我自小到大,还从没一餐吃过这么多东西呢,真的不消去拿了。”说完,不美意义地笑了起来。
见他那宽裕样,易倾慕忍不住掩嘴轻笑,又道:“这里的炊事哪有那么好吃?我可不信你在王府还三餐吃不得饱。”
“天然不是了。”梅远尘神采有些黯然,轻声解释道,“四日前,我寄父薨逝的动静传到府里,我义母、义妹当即便病倒了。府上的事,我自要帮衬着着些。义兄离不得都城,便由我去迎回寄父的棺木。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此行离都,返来后只怕短时内也不好出门。昨日便趁着还未成行,向城中亲故一一告别。里外忙了三日,也偶然饮食,早上起来倒真饿的慌,刚才膳桌上失了餐仪,教易女人见笑了!”
“易女人,谨慎!”梅远尘的长生功已练至初成,双目如隼,远远便看到了那条被掰断了树杈。目睹易倾慕脸面就要被那尖如木刃的断杈刺到,他忙行着“斗转斜步二十三”冲了畴昔。
“易前辈,太客气了。远尘虽长在官宦家,却也算不上娇生惯养。前辈不把我当外人,长辈心中感激的很!”梅远尘也不执礼了,伸手便取过一个馒头,笑着回道。
梅远尘饿意正盛,几口便吃完了手里的馒头。
“嗯,今后你便这么唤我。”易倾慕像得了甜果的小孩儿,笑呵呵地跑开了。
念及此,梅远尘悄悄叫苦,一时陷于两难之间。既不成孤负海棠、夏承漪,又怕伤了易倾慕。
少男少女,最是心机敏捷,自前次易倾慕跟着易布衣拜访盐运政司府,梅远尘便模糊感受她对本身很有好感。现下二人独处,更觉此感激烈。只是,他已与海棠、夏承漪有了婚约,如何能再做他想?
一碟白面馒头、一碟葱油饼、四大碗稀饭、四碗肉糜汤,这便是易麒麟、云晓濛、易倾慕和梅远尘的早膳。
二人并肩缓行,一时两相不语。
“爷爷和云姐姐都说你的武功很好。”见梅远尘好久也不说话,易倾慕侧首看向他,轻声言道。
正觉烦躁难挡,又听她在中间柔声轻语:“你...爷爷、哥哥和云姐姐他们都唤我‘倾慕’的。你...你也不要叫我‘易女人’。”
“当日在澹州驿道‘迎来堆栈’外,我打了你一耳刮子,你...你还记恨我么?”易倾慕幽幽问道,脸上很有些忐忑。
“呵呵...呵呵...”梅远尘有些语塞,只得“呵呵”作应。
“既饿了,便再多吃几个,又不是没有,一会儿赶路,可莫空着了肚子。”见他吃完手上馒头后几个呼吸也未再取,易倾慕埋首轻语道。
易倾慕眼若星斗,肤如凝脂,梅远尘抚在她脸上的右手竟微微颤栗。
赶到易倾慕身边时,树杈距她的脸面不过半尺,梅远尘担忧来不及,忙伸出右手护住她脸,又伸出左手搂住她腰,旋了两转才离了险境。
易麒麟正低头喝着肉汤,听了孙女儿的话,赶紧道:“嗯,是了。远尘,你多吃些,可别拘着,便当是在本身家。”
“呵呵!”他正恍忽间,突觉怀中空虚,易倾慕已悄悄推成分开,向小径跑去,一起娇笑道,“远尘哥哥,我去看下云姐姐...”
自锦州盐运政司府了解以来,二人相知渐深,易麒麟由自内心地赏识这个少年,不管梅远尘的武功、德行,还是脾气、见地,那都是一等一的好。他行走江湖多年,还从未见过能有与其对抗之人。
“哦,不不不!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见易倾慕讲起这事,梅远尘忙摆手道,“我不该那样抱你的...”说到这里,俄然感觉本身又犯了甚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