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远尘叹了一口气,言道:“在天门城,不但我寄父罹难,连随行的保护也无一幸免。此时颌王府上保卫远不如前,我想劳烦御风镖局帮手盯着四周,一旦有异,费事速派人到端王府求援。”
“大师,你这茶真好喝,我得了空还要来的。”云晓濛嘬了一口茶,顿觉热气解了大半,真有些心旷神怡之感,不由叹道。
易麒麟是个利落之人,哈哈一笑,朗声道:“但说无妨!”
见湛明仿佛并未听进本身那一番话,湛为又道:“况我今早卜了一卦,仿佛有师父回观之兆。”他虽这么说,语气却并不非常必定。
“我所求者,不过是心念化物;我所不得者,亦不过心造自苦。由此既忧且怖,何必来哉!”易倾慕大声回道。言毕,扬催促马,尽情大笑快行而去。
“倾慕,你刚才嚷嚷着要归去,这可巧得很呢。一会儿清算一下,明早我们便与远尘搭伴西行。”易麒麟看着孙女,朗声言道。
艳阳当空而不燥,轻风拂面已有秋意,二女策马疾走,为这城郊景色更添几分秀色,几分灵动。
“大师,晓濛又来讨茶喝了。”见老衲人行了过来,云晓濛双手合十,朗声笑道。
易倾慕才跨进门槛便听阿谁熟谙的声音在耳边说“易女人,好些日不见,你可安好!”,一时竟有些愣住了,好几个呼吸才缓过神来,微微躬身回礼道:“梅公子,客气了。”
每月初十、二十、三十,天叶老衲人都会在寺中开坛讲禅,这三日婆罗寺常常香客摩肩,佛徒盈门,已成都城一大盛况。
御风镖局的总堂在安咸青州,梅思源上任安咸郡盐运政司官后诸事难为,易家明里暗里帮了他很多。且沙陀雄师进犯安咸时,若不是易布衣赶到百姓王府搬来煌州的三万铁甲兵,只怕宿州早已城破人亡。
“倾慕,天叶大师的偈语,你是懂了没懂?怎一起也不说话?”行出四五里,云晓濛终究忍不住,沉声问道。
其间厅上的来客恰是梅远尘。
大华尊道却不抑佛,是以,道学虽鼎盛亦无碍佛门香火不辍。
湛明、湛为二人并行分开了长生殿。今是三十,湛为道人一早便上了真武观来,恰好同湛明一起给祖师爷上了柱晨香。
见座上的易倾慕并不去喝茶,神情有些内疚不安,天叶老衲人会心笑了笑,谓云晓濛道:“你本日带这位女施主来此,总不是只来喝茶的罢。”
梅远尘向云晓濛、易倾慕一一道别,乃快步拜别。
实则,梅远尘只不过平常问礼罢了,余光看了她一眼,待她回了礼则落了座。夏牧朝才殁,贰心机沉重,哪会有甚么设法?
云晓濛看在眼里,内心甚是焦急,摆布劝说也不见好转,想到天叶老衲人向能劝人脱苦,便带她来了此处,或许猜疑得解也说不定。
她此时又惊又喜,既羞且愧,憋得粉脸通红,只得埋着头避开梅远尘的目光。
佛门清净之地,向来不留女客,然,天叶老衲人已耄耋之年,又是天下广闻的高僧,自不囿于这些戒律条则。刚才讲禅时,天叶已看到云晓濛隐在人群中,这时见她领着一芳华少女候在此处,也不诧异,推开房门行了出来,再笑谓二人道:“晓濛、女施主,出去罢!”
三人刚坐定,便有一小和尚奉了茶壶出去,将三个杯盏添满后又悄悄退了下去。
易倾慕虽低着头,却一向凝神在听,“‘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这话倒一点不假。这些日,我神思不定,经常担忧受怕。他已与别人有了婚约,我还能怎的?我与他缘浅,毕竟不成期。”
自御风分号一别,她与梅远尘便再没见过。十几日前,镖局的人刺探到,他竟与颌王府的郡主有婚约,易倾慕更是心伤难抑,整天面愁神哀,仿似丢了魂儿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