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锭五两的银子埋在胸口的怀袋中沉甸甸的,压得他的衣衿往下耷拉,令他有种从所未有的结壮感。
“大婶,可得空?不如坐下来跟我们闲谈几句?”端木敬从她手里接过火油灯,笑着问道。
然,内心却不免想着:“大华朝廷驭人严苛,久而久之使得百姓的奴性已深切骨髓,浑不似我厥国,民风彪悍而自强,尊君而又自负。乃至连虞先生、谢先生、祝先生这些人,假如我是个无德、无才之辈,只怕他们也一定会服从于皇家客卿的束缚服从于我。”
他想了想,又问:“我们是清溪三水郡人,我们那儿的盐价迩来涨一多数了,你们这里的盐价涨了么?”
“仓里有谷,池里有鱼,缸里满油,两个儿子的婚事目睹有了下落,本日又得了一笔不菲的银钱,啧啧... ...可不是老天送的婚喜钱么!”老夫想着当下的日子,只感觉结壮且美满,脸上笑意渐盛。
端木玉看得出来,这一家人的确是已用过晚餐的,是以也不强求,看了穆桒眼冒精光的模样,呵呵笑道:“倒真饿了,吃罢!”
他是端木玉制华重臣,于大华的政事体味颇深,乃至对朝廷的律法也所知匪浅。
端木玉出世尊崇,虽成心与报酬善,然,其由内而出的贵重感还是让老夫一家子心生畏敬。
大华的税赋是分两次收缴的,一次是‘夏征’,一次是‘冬征’,凡是‘夏征’要比‘冬征’多一些。
“嘿嘿,高朋不嫌弃的话,也...也好!也好。”老夫笑呵呵回着。
“哦,本来如此。”端木敬点头赞道。
... ...
说完,拉着两个儿子下去忙活了。
“大婶客气了,没有这么很多讲究,坐下罢。”端木敬端了一个木凳在她身边,笑问道,“熬鱼油?湖鱼也能熬鱼油么?”
老夫的婆娘又拎来了两盏火油灯,挑逗起灯芯点了起来,一时候,一室板屋中被照得锃亮锃亮。
老夫见端木玉笑意吟吟的模样,心想:“瞧这八人的打扮,毫不会是浅显人家的出身,鸡、鸭、狗之类的肉菜在我们看来自是可贵的硬菜,然在他们眼中,只怕也稀松平常。反倒是这牐岚湖特产的几种湖鱼,别处可真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