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酬酢后,冯聪把一锅汤圆倒入陶缸,整好装了个八成满。
上山之前,父子二人便议过:夜里行路,需得有人掌灯,是以,一回只挑得一担;两个竹箩受重最多不过两百斤,装了汤圆、大锅便装不得碗筷。
“好啊!”白衣少年扬眉笑道,一边朝不远处的小树丛行去,折了三条小枝返来,“啰,一会儿就用这个夹汤圆。”说完,将三条小枝
或是草绒夜里受了潮气,父子二人忙活半天,才算点起了火,一时候白烟袅袅升起,为这孤山增加了一丝活力。
苦禅寺知客僧的憩所是在迎客亭百余丈外的一处小峭岩上,位置既凸且高,恰好检察上山路上的动静。晦明和尚看着一燃烧光一起朝寺门靠近,不敢松弛,点着火把下去探查。三人途中相遇,冯聪申明的来意。
然,此时冰雪未融,春寒料峭,且北风呼呼不止,选在这当口儿上山实在算不得甚么明智之举。是以,庙门往上鲜有人影,零散的几排足迹亦只延绵到半山腰的观景台。想来它们该是几个风骚的文人骚人在此赏景留下的萍踪。
冯聪向四人回过礼后,转头谓冯翊道:“翊儿,快来见过四位大师!”
凡是来讲,稍大些的释家道场都会有知客僧,卖力寺中的平常欢迎事件。苦禅寺虽属禅宗,倒是以武立名,乃江湖中首级的朴重宗门之一,访客向来很多,面前这灰袍和尚便是其间的知客僧了。
幸亏,冯氏心诚在于汤圆,苦禅寺中碗筷自是足用的,带不带去也不打紧。
冯家在武林中算不得一流门派,苦禅寺断无方丈出殿相迎的事理,晦明径直将三人引至寺中待客的天王殿。
上好的糯米粉,陈年的馅料糊,老井出的山泉水... ...一整日手脚不断才备好了一担汤圆丸子。
天柱山虽不算多高,倒是孤耸陡立,如同一根柱石破地而出直冲云霄,巍峨凛冽自成一景。加上其间坐落着三大梵学圣地之一的苦禅寺,更令其誉享天下,数百年来受尽世人的顶礼朝拜。
“嗯,真好吃!从没吃过这般好味的汤圆儿!”白衣少年斜依托在石块上,抚着圆滚滚的肚皮喃喃感慨道。
“老伯,你们在做甚么吃的?”少年一边向冯聪问话,一边探头朝箩中瞧去,嘴里自顾自道,“哦,是汤圆呢!是了,本日上元节。”
“冯施主,想来这位便是你家小公子罢?灵气得很呐!”法正看向白衣少年,一脸笑意道。
“本来也是个练家子。”父子对视一眼,均读懂了对方的心机。
“大师,烦请借几个陶缸来。”冯聪开口道。
冯家父子困顿交集,明显没有扳话的兴趣,少年也不在乎,找来了一块石头放在锅前做凳子,一屁股坐下。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锅中翻滚的汤圆儿,右手夹着木筷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左手手指却悄悄敲打着膝盖,很有点白叟听戏的意义。
本来晦明是想安排父子二人入寺住下的,何如冯聪执意回绝。
冯翊朝晦明笑了笑,问了声早便又吃紧忙忙跑开,倒是锅中鼎沸,合法下汤圆的好机会。
和尚天然发明了身后的白衣少年,只是想着他既与冯家父子同业,那定然是一起的,便也未多问。
将灶台锅具稍事清算后,三人便跟着晦明往寺熟行去。
对方既怀如此美意,又是江湖中驰名誉的人物,晦明二话不说便抢过挑子往山上行。路上轮番“抢”了几次担子,不久便到了迎客亭。
冯翊依言朝四人一一施礼后,弓腰回道了原位。
又前前后后忙了大半个时候,总算把六个陶缸都装满,箩中另有十几斤汤团残剩。这会儿父子二人皆是又累又饿,正筹办下雪融水给本身也煮一锅热乎汤圆丸子,却见一白衣少年快步朝其间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