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小伤无妨事,再歇两天行走便自如了。”徐簌野满不在乎道,“那几年行走江湖时,受伤比这重多的也有好几次。我根柢踏实,好得快。”
“二公子,脚可好些了?”
恰是:江湖百家酒喝过,两心订交无几人。
拆台的事,他向来不肯干,何况是拆自家义兄搭的台。
“嗯,好了,不需加水了。”含混间,梅远尘还道是丫环过来续热水,轻声推让着,“其间无需服侍。”
梅远尘受长生功的折磨虽远不及娇娘子之刑,却也落得彻夜未眠,幸亏此前云晓漾已教过他平顺情欲的行针技法。只是苑中并无针包,他只得看猫画虎,以运劲法门替代行针法门抑欲,这天然事倍功半结果远逊,乃至鸡鸣声起体内打动才完整平复下来。
历代问刑当中皆有药刑,是以给犯人服用药物来逼供的一种刑讯手腕。药刑之法数十种,此中最负盛名的便是春药之刑—人称“娇娘子”。
“紫藤......”梅远尘心胸惭愧,矮身躲入水中,一脸为莫非,“紫藤,怎是你?”
据受过此刑的人回想,鞠问前狱卒会给犯人喝一碗放了特制药粉的汤水,约莫半刻钟后药性垂垂发作,体内血液开端愈发滚烫直至几近沸腾,而后,原始情欲如同决堤之水普通从体内澎湃袭来,阳(*)根硬如石杵红似炼铁,接着满身肤皮寸寸皲裂,皮下肌肉如被炭烤火烧......若不及时服用解药,终将肌骨碎裂爆体而亡,化作一滩血水烂肉。
“你们且下去,沐浴毕,我自会再唤你们过来清算。”挥退了丫环们,梅远尘忙除却装服,跳入浴桶中。热力四周八方传来裹挟周身,怡民气旷,加上一夜未眠正心神困乏,他竟有些昏昏欲睡。
不幸的徐二,先前一时喜极失色冒昧了云晓濛,被这位天下第四的素心宫主好一顿胖揍,不但手腕、胳臂被扯脱臼,腿骨更是被生生踢断,时至本日仍打着石膏绑着板儿,走路一瘸一拐的,模样风趣透了。
说是未成,实在又甚么都成了。
见他一脸萧洒无束,梅远尘低笑不语,心中升起几分歆羡。又想,“师父说过,于道门极致武学而言,我的性子不敷活泛跳脱,或许毕竟受此滞障。倒是二公子这脾气,舒张天然,萧洒不羁,想来应当很对师父他白叟家的爱好。且瞧他行路这些日子在马背之上以指为剑虚空乱点,看似随便实则细细揣摩起来模糊看得出有武校场上其父的风采,且仅就招法而言,仿佛还要精美一些。由此看,二公子的武学资质怕也胜出我很多。若机遇得宜,还是方法他上真武观见见师父才好。”
徐簌野来串门时,梅远尘刚吃过早膳。
“徐家若无虔诚,于朝廷而言有何代价可言?徐家若无代价,必不为朝堂、江湖所容,徐家另有何将来可言?若我们这一代没有将来,徐家即便不亡,实际也是倒了。”徐簌野目光如炬,言语铿锵,睿智勇敢的本质显而易见。
梅远尘听得半知半解,有些猎奇地问:“你不信赖承炫会等闲放过徐家?”
徐簌野脸上的忧色垂垂褪去,好半晌才答话:“我天然答允了。徐家不能倒。我爹、大伯、二伯他们我管不了。但峥嵘、玉堂、小鱼、小白这些徐家二代弟子各个才调横溢,他们需求一个机宜,需求一个将来。就算要支出些代价,我们也要让皇上看到徐家的代价、徐家的虔诚。”
“咚......咚......”水滴汇流之声模糊约约。
世人皆知,若州徐二是个疏阔浮滑闲不住的主儿,数年来一向浪迹江湖交友四方,大华四境的盛名之地大多有过他的身影。一听夏承炫说筹算让他带上徐家二代几个精英后辈去厥国南疆办一件险差,几近想都没想便答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