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美景作伴,湛为虽成心行慢些,辰时二刻还是到了有为殿。
北归都城,其途四千里。一起上另有无伏兵?有多少伏兵?他无从晓得。
一旁的止淙听了,插话道:“两位师叔或许不知,师祖他白叟家离观已有好几日了。”
“我若扶柩北上,路途悠远,灵车又行不得快,敌暗我明实在难以防备。假如贼人一起设伏,要想顺利返都当真千难万难。如此一来,不但我的性命难保全面,只怕父王棺椁也要毁于途中。岂不是正合仇敌之意?”思虑再三,他只得消了此念,遣裘亭泰代为此事。
朝廷早已颁旨敕告,庇南郡内一应将兵皆暂受白衣军节制。夏承灿虽不是天子钦封的白衣军主帅,然他却手握白衣军的帅印,且庇南哨所的将官皆源出贽王派,天然唯其马首是瞻。两万三千哨所驻兵,加上夏牧阳带来的一万白衣军精锐,大华在庇南鸿沟陈军已超三万之数。
倪居正只笑了笑,并不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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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承灿自想亲扶亡父棺木回归都城,亲身为亡父之墓洒下第一抔茔土,以全孝礼。
“好!”夏承灿只应了这一字。
青玄又收了一个关门弟子,湛为很早便晓得了。华子监的授武小院,便是湛为替青玄安排的。他循止淙的声音向后望去,正与梅远尘对上了眼,“小师弟?”
湛为嘿的一声笑起,乐道:“你便是阿谁胖嘟嘟、傻乎乎,我教你剑法,你怎也学不会的阿谁小羽士?”
梅远尘拱手辞道:“师兄谬赞了!”礼毕又道,“师兄来此,可见过师父?”
“帛州乃大华要地,厥军何故能躲藏至如此深处?”
策划者是夏牧炎,脱手的倒是厥国人,二者罪过不相高低。
“呵呵,我也才刚到的,尚未曾见过师父,不如你我同去罢!”湛为笑道。
“世子,请回罢!此事部属必极力办好。王爷棺椁在,裘亭泰便生;王爷棺椁失,裘亭泰便死!”裘亭泰牵着马缰,向夏承灿执手报导。
夏承灿不问也知,厥军能避开大华境内如此多岗哨,若无内鬼互助,是千万办不到的。而这内鬼,十有八九便是夏牧炎的人。乃至伏击父王的不但厥军,另有这股隐在暗处的仇敌!
鄞阳城尚未迎来晨光,街道上人流希少,青玄手执一剑,徐行向皇宫行去。
自前夕惊梦,永华帝便心境难定,两日不到,人已蕉萃了很多。心有挂碍,批阅奏折也就不那么顺畅了。虽卯时初刻便起了,未及唆使的奏折却仍堆了好大一叠。
为人子者,生当有所养,死当能送葬,此为孝道之始终,人所应为。
“回了真武观?青玄去办了件要事,现在只怕不在都城罢,湛为去真武观做甚么?”听了倪居正的话,永华帝一时顿住了,奇问道。转念才想起,青玄去厥国鄞阳城刺杀端木澜乃是极其绝密之事,只怕湛为也不得而知,这才豁然了。
夏牧阳安定庇南哨所叛变后,哨所本来的将佐或被杀、或被撤,要么便是被调派去了别处。此时哨所的将官,自千夫而上,尽数换成了贽王府的亲信。
湛为身后行来的这年青温润公子便是梅远尘了。迩来,颌王府上诸事稍歇,他今得了空,想着甚久未见师父,便起早来了真武观,不想竟在此赶上了这个素未会面的二师兄。
“居正,湛为呢?他答允了昨夜要观星象,替朕解梦的。”永华帝俄然想起此事,忙侧首去问伺立一旁的倪居正。
未知便是险。身负血仇,他如何能轻涉险地?
“回禀皇上,湛为道长的徒儿卯时二刻便来报过:湛为昨夜已观星象,然,另有些许不明之处,一早便回了真武观。”倪居正躬身回道。湛为道学虽精,比之青玄却仍远有不及,此去恰是请师尊解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