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六七年来,湛为一向便在宫里,替永华帝讲道炼药,一年也可贵回一次真武观。现下踩在山径的石阶上,竟有种淡淡的陌生之感。
湛为、梅远尘对视一眼,仿佛在问对方,“师父竟不在?这可巧的紧哩!”
“回禀皇上,湛为道长的徒儿卯时二刻便来报过:湛为昨夜已观星象,然,另有些许不明之处,一早便回了真武观。”倪居正躬身回道。湛为道学虽精,比之青玄却仍远有不及,此去恰是请师尊解疑的。
“居正,湛为呢?他答允了昨夜要观星象,替朕解梦的。”永华帝俄然想起此事,忙侧首去问伺立一旁的倪居正。
白衣军乃为南征厥国所建制,平常练习皆以厥军为假敌。此时两国虽尚未交兵,白衣军将兵于厥军兵械器具却早已了如指掌。穆丹青一行伏杀夏牧阳后,未及于清算便吃紧拜别。狭径上遗落的箭矢,世人一看便知是厥国的羽箭。
止淙重重弯下腰,正色回道:“师叔那里话!你肯教弟子,已是我的福分,那里会有怨怼之心!”止淙礼毕抬首,正见一个年青公子快步行来,忙唤道:“小师叔,你怎也来了?”
自前夕惊梦,永华帝便心境难定,两日不到,人已蕉萃了很多。心有挂碍,批阅奏折也就不那么顺畅了。虽卯时初刻便起了,未及唆使的奏折却仍堆了好大一叠。
青玄又收了一个关门弟子,湛为很早便晓得了。华子监的授武小院,便是湛为替青玄安排的。他循止淙的声音向后望去,正与梅远尘对上了眼,“小师弟?”
湛为嘿的一声笑起,乐道:“你便是阿谁胖嘟嘟、傻乎乎,我教你剑法,你怎也学不会的阿谁小羽士?”
为人子者,生当有所养,死当能送葬,此为孝道之始终,人所应为。
策划者是夏牧炎,脱手的倒是厥国人,二者罪过不相高低。
“世子,请回罢!此事部属必极力办好。王爷棺椁在,裘亭泰便生;王爷棺椁失,裘亭泰便死!”裘亭泰牵着马缰,向夏承灿执手报导。
一起美景作伴,湛为虽成心行慢些,辰时二刻还是到了有为殿。
梅远尘拱手辞道:“师兄谬赞了!”礼毕又道,“师兄来此,可见过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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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居正只笑了笑,并不答话。
“湛为道学颇得青玄真传,昨夜他是看到了甚么,怎竟另有不解之处?”永华帝轻声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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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早已颁旨敕告,庇南郡内一应将兵皆暂受白衣军节制。夏承灿虽不是天子钦封的白衣军主帅,然他却手握白衣军的帅印,且庇南哨所的将官皆源出贽王派,天然唯其马首是瞻。两万三千哨所驻兵,加上夏牧阳带来的一万白衣军精锐,大华在庇南鸿沟陈军已超三万之数。
两人前次见面尚在八年前,当时止淙还是个十四岁的小道童,与现下的模样天然大是分歧。止淙执礼笑道:“师叔,我是止淙,先前你还教过我真武剑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