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怨毒刷啦啦环腰而出。在空中飒飒作响。指向床前。
“不……之前那透心一剑。我便沒留任何余地。我记得。那一剑自她前心口进。后肩胛出。刺了个对穿。当时我沒想到那一剑会那么快。而她的身子。竟然薄得像纸。那胸膛内里也仿佛早就沒有了心。只剩下一个空壳……”
廖孤石喃喃反复着。目光变得茫然。杀母亲是因为知己。杀了她有愧也是因为知己。是非该如何去论。知己又当如何讲法。
“去你爹的。”
她抬起一条白腿來踏在凳上。眼中发狠：“你当这是甚么处所。你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想就这么一走了之。”
一道水蓝光芒刺眼。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廖孤石身子一晃。悲碎胸膛。无言以对。
泪水再次滑落下來。
他咬紧牙关垂下头去。双手在膝头揪起一团衣皱。
那种毫无沉沦的冷。令女子感遭到。本身仿佛就是阿谁被弃下的、陈腐腐臭的树洞。
廖孤石咬着下唇：“对。我怎能忘了你的生存。”从怀中取出串铜钱向后一抛。女人张手接住。又啪地一声拍在桌上：“二百钱。你当老娘是甚么。”廖孤石道：“一百八十钱。我只要这么多。你也就值这么多。”女人嗤儿地一笑：“值多少也是你能定的。老娘是京中第一花魁。身价百万。莫说是操琴陪酒。就是瞧上一眼起码也要一百两银子才行。”廖孤石气到手颤：“你当本身是谁。一百两银子够十户人家吃一年了。你想讹我。”
“知己。知己……”
“且。”女人大是对劲。趿拉着那一只鞋。东倒西歪。踱來踱去。喷着酒气冷冷数落：“会两手工夫就自发得是。一言分歧拔刀相向。杀七个宰八个。眼里沒个国法。犯起疯來连娘都杀。你够狠呐。老娘每日迎來送往。阅人无数。做人能错成你这么完整还如此理直气壮的。真是头一次见哩。”
“啪。”
廖孤石顿时语塞。
女人身子后仰。抬腿一脚把他踹下床去。骂道：“老娘见你知疼知热。觉得是个好样的男人。沒想到也是个缺德的废料。你娘临死还要你快跑。那是怕别人把你砍死。你除了捅她那一剑。还为她干过甚么。他们俩再如何胡來还算是因情而乱。你却底子连点豪情也沒有。”
廖孤石哼了一声：“我若想走。只怕你叫多少人來。也拦不住。”
一个耳光清脆地打在廖孤石脸上。把他打得呆呆愣住。
女人呆了一呆。道：“是误杀。”
廖孤石惨色如灰。退跌两步。唰地抽出软剑。一道蓝光。直向颈间抹去。
女人一对媚眼东摇西甩。悠然道：“我想要钱。有的是达官权贵大把地奉上门來。用得着讹你。不过老娘固然做的是下贱买卖。揣的倒是上流品德。做事向來讲究。你亲了我。抱了我。我也亲过你抱过你。大师你情我愿。两相抵过。但是这一百两见面钱倒是少不了的。现银现结。概不赊账。你要走就掏钱吧。要不然我可要喊人了。”
廖孤石道：“我姓廖的从小到大。从不欠人。这一百两银子。我还定你。”说着话霍然站起。
女人还想说些甚么。眼中却闪过一丝疼惜。沒有再持续下去。灌了口酒。悄悄哼了一声道：“算了。晓得错了能认。你总算另有点知己。”
窗外有人道：“人生虽是一条赴死之路。你又何必走得这么急呢。”
廖孤石扶腕喝道：“谁。”
女人不但不怕。反而笑出声來。甩被趿着一只鞋下蹋。叉腰斜睨了他道：“哎哟。这是传说中的剑吧。啧啧啧。杀人的家伙儿。老娘真是头一回见呢。如何着。想动家伙是不是。老娘好端端睡着大觉。你蹦进來对人家又搂又抱的。把内心一盆脏水全泼到老娘身上。痛快完了又要杀人灭口是不是。來呀。有本领就脱手。你既然敢杀你娘。又何必在乎多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