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光叹道:“他参我原不但这一条罢了。还说我部下浙兵被称为‘戚家军’。更是大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军乃国度之军、天子之军。岂可称戚家军之理。一经鼓动成患。來个黄袍加身。结果不堪假想。”
常思豪心想:“当初在南下平倭之前。你便曾写下‘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的诗句觉得述志明心。这两句诗早已传遍大江南北。哪个不知。哪个不晓。现在又來‘觅个封侯’。难道是自相冲突。若无此心。大可绝口不谈就是。为何写出诗來又句句不离封侯。”一笑道:“戚大人不必如此。我也在军队待过。哪个小旗不想做总旗。哪个部将不想做将军。”
戚继光愣愣瞧他半晌。目光转落于地。收回一阵自嘲式地苦笑:“豪杰豪杰……呵。现在我本身难保。每日如坐针毡。说甚么豪杰豪杰。都是笑话罢了。”
常思豪盯着他眼睛霍但是起:“戚大人。人都说岳飞以后知名将。唯我大明戚继光。我在军中之时。听大伙儿议论最多的便是你和俞大人在本地抗倭的事迹。一贯敬你是为国杀敌的豪杰豪杰。但是进京以后。又传闻你此人喜好交友权贵。四周送礼。本來我是不信的。沒想到公然如此。真令人大失所望。”
常思豪已然今非昔比。一听他说出这话。又一副大遇知音的模样。内心已经进步了警悟。淡然道:“言官的事情我也听过一些。不过想來皇上自有公断。总不会任人挑衅是非。”
鞭炮声中刘金吾退回阶上。用肘尖捅了捅常思豪。喊道:“大哥。”常思豪:“啊。”刘金吾挤眼坏笑:“趁着这大喜的日子。把顾姐姐收了房吧。”常思豪嗔笑道:“别胡说。”转头瞧去。门楼下的顾思衣两只手捂着耳朵。睫边有些幸运的潮湿。仿佛甚么也沒闻声。看本身望过來。也回瞧了一眼。笑了一笑。又去看鞭炮的火花了。
戚继光点头而叹:“若不是这首歌。也不会惹出那很多事來。”常思豪道:“莫不是歌中有了犯讳的言语。”戚继光苦笑道:“是否犯讳。元敬却不好说了。这短歌不长。我且吟來。请千岁评判。”略施一礼。吟道:“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冲犯军法兮。身不自在。号令明兮。奖惩信。赴水火兮。敢迟留。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黎。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
刘金吾一笑:“不是我家。而是你家。”
戚继光脸上变色。顿时起家作揖道:“千岁明鉴。实实绝无此意。元敬但有一腔热血。只在报国安民罢了。席上吟唱此歌。乃酣醉之际顺着众将欢畅一时失口。岂是宣泄不满。指责皇上。”
她身后十几个仆人在院中排成两列。前面另有丫环仆妇各色人等。垂手恭恭敬敬。
戚继光目光微亮:“千岁公然善战知兵。一语中的。当时军中大量吃空饷。兵士人数不敷。并且贫乏练习。且不像现在。又有火铳。又有火炮。有些人不顾军中环境。仗血气之勇想出兵与俺答对战。我两次上书陈述短长。提出防备战略。幸而先帝应允采取。才使得京师得以保全。过后朝中人等大赞先帝贤明。我却被同期几个主战的武举骂得狗血喷头。当时如有千岁在。元敬定不致受此非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