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大汉一声暴喝,两排红衣弩手前蹲后立,于豁口处向府内疾射,秦府很多刀手本来正要前冲,这一波弩势来得太快,世人躲闪不及,纷繁溅血倒地。
秦浪川不屑与他斗口,心知敌众我寡,祁北山能拖住奚浩雄一人,已方伤亡速率便可大减,同时本身工夫比这些浅显敌军人高上数倍,脱手自是以强凌弱,轻取易得,仇敌再多,也只要受搏斗的份,这便与田忌跑马同理。此时东西两院中也杀声大起,秦浪川心想:“梦欢在东面自是无碍,不知西面的水鬼,吟儿是否抵敌得住。”兼顾无术,也顾不得很多,当下半句不言,只一味狠杀,身形到处,势如破竹!
弩力仍自未衰,势亦不减,携着凄号惨叫之声,巨弩连透十数人,穿出一道血胡同。
祁北山大怒,身形展动,片片刀影如暗夜雷惊,疾劲强攻。
秦浪川待欲下院中再取,就听底下祁北山喊了声:“接着!”一只大铜缸带着半缸水吼怒飞上,秦浪川抄住边沿,就势一泼,殿顶之上火焰一暗,顺手甩出,又将墙外两挺发射架砸烂。
秦绝响与敌方脱手,因为都着红衣,轻易混合,乱战当中占了很多便宜,杀敌固然未几,自保却也绰绰不足。世人刀枪并举,泼命死战,一时杀得府内血雾弥天,苦战正酣之时,忽听墙外街道上蹄声霹雷隆作响,秦绝响心中一亮:“是大伯和常大哥他们返来了!”
这一波火球方才躲过,俄然天空一亮,昂首望时,又一波火球暗淡了月光,铺天盖地而来,秦浪川冷哼一声,双掌扬起,向火球迎去——
执戟者望院中笑道:“老奚!你这火攻之计未奏其效,出战不力,前锋的差事,没干好啊!”
秦浪川仓猝抽身遁藏,那些火球落于屋顶之上,破裂开来,大火燃成一片,本来它们都是扑灭的羊皮油袋,摔破以后,燃油尽泻,火势奇强。
秦浪川在殿顶瞥见此人身形奇伟,狮眉豹目,髯如钢刷,双膀抡动那两口大缸,如同挥动着两个竹筐般轻松适意,不由也暗赞其神力了得!
他喝了一声道:“拉!”
忽听哇哇暴叫之声,敌领军大汉抡锤杀向他来,骂道:“秦浪川老匹夫,还我袁兄命来!”说话间双锤挥动冲至,所向披靡。
数百红衣军人如潮流般,随他自豁口处涌进秦府,两边立即在火海中展开搏斗!
他出掌很快,但挨上时却微微屈肘,托抵住火球以后旋身给个缓冲,使火球不致落地,其他火球速率不减,于屋瓦间崩坏,刹时连成火海,烧得吡啪作响。
顿时军人皆着红衣,手执火把,面庞整肃,冷悍非常。为首两匹高头大马之上端坐二人,一个鹰眉凤目,鼻梁矗立,紫带青袍,身形肥胖,手执双凤朝阳戟,另一人面色粗黑,宽额阔口,斜披花斑皋比袍,赤着一臂,肌肉虬结,倒提开山巨斧。
与此同时,那大汉右手铜缸也已掷出,击向冲袭而来的秦府刀手,数人遁藏不及,被砸得口吐鲜血。他今后腰上一抄,手中多了两柄亮银大锤,锤头一指,喝道:“给我冲!”
“清路!”
墙外数十名红衣军人一齐扯动本来搭在墙头的五爪钢钩,霹雷一声,将秦府南墙拉出一个三丈来宽的豁口,砖石落地,灰尘纷飞。
奚浩雄当头一锤砸下,祁北山以刀背相格,呛啷啷一声暴响,被震退两步,心中暗惊:“他这双锤分量实足,一身勇力,表里兼精,更可贵的是他批示有法,不时能适情势及时窜改计谋,使秦家老是处于下风,看来这聚豪阁八大人雄的称呼,果非浪得浮名!”闪念间挥刀直上,与他战在一处。
那人一击到手,昂然耸峙,眼角蔑然斜瞥殿顶哈哈大笑数声,五指抠紧边沿,将两口大缸抡开,吼怒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