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微微一笑,心想那些文人对竹吟诗倒很风雅,如果每人拿根甘蔗嚼,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顾思衣笑道:“幸亏沒带了我去,不然我还不成了小鸡、小狗么,”
一起也不觉行出多远,竟然走得晕头转向,过了不大工夫,脚下离了砖路,踏上青石小径,只见两边苍黄各处,凄草埋萧,一团团落叶灌木小丛仿佛久未修剪,在残雪中支离疏乱,连肩扶傲,犹可让人想见昔日风景,几只小雀正在荒坪中跃动啄食,见有人來,惊得振翅腾飞,落下几片羽毛,常思豪感觉风趣,腾空抄得一根,插在头上,看得顾思衣掩口而笑。
常思豪道:“我都交代**成了,病还治它干甚么,”顾思衣惊声道:“你说甚么,”身子不由自主站了起來,常思豪笑道:“你别担忧,我不是说身子不舒畅,而是说这屋里院里空空荡荡的,我待一上午,已经闷个半死,再待久些,只怕这条命也就全交代了,”顾思衣缓缓落座,喃喃道:“哦,是如许,”隔了一隔,又说道:“你有所不知,我们这边本是老仆人原來住的处所,老仆人喜好德道之说,爱好平静,便在这边醮斋,后來老仆人故去,他那些东西都被清走,主子保护也都撤了,以是冷僻下來,每个院子也就留上一两个老下人打理,”
顾思衣踌躇一下,说道:“倒也能够,不过各院有人,相见不便,屋子大同小异,也沒甚么可看的,我们倒不如去园子外头瞧瞧风景,你可得跟着我走,若看到哪儿好便胡闯乱闯,只怕扳连我要挨罚,”
只听刘金吾又道:“人都说竹临风有节,亭亭玉立,古來高士,无不爱其形之秀美和内涵节操,实在若以表里神形论之,紫皮甘蔗光彩崇高,味道又甜,难道比空心竹子强得太多,以是在我看來,那不过是人们把一些夸姣的东西往竹子身上套用附会罢了,有道是江山易改,赋性难移,竹为笋时‘嘴尖皮厚腹中空’,长大了结集朴重、坚固、谦虚、淡泊、清丽之性于一身,那不太也出奇了么,”
这夸人的话头本是常思豪从长孙笑迟那听來的,只是略加窜改罢了,沒想到竟逗得顾思衣这么高兴,忖道:“看來女人都是一样的,夸她们都雅,就甚么都好办,”当下哈哈一笑:“姐姐,我们在这闷着也沒意义,你家仆人繁华,想必楼阁屋院修的都是不错的,明天日头倒不错,不如带我出去逛逛如何,”
常思豪心想人如果多积善性善,内心安然,天然其乐融融,对于人间大道,多数就能豁然贯穿,而一心想当神仙,捧本书修炼,多数是缘木求鱼,走岔道了,看來他家这老仆人研讨屎尿,还真研讨了点花样出來,笑道:“怪不得姐姐如此标致,原來是老神仙身边的人物,我传闻羽士们讲究一人得道,家里的鸡啊,狗啊都会跟着上天,老仙家晓得我今后有难,须得有人救济,特地留下姐姐,沒把你带回天庭,常思豪罪恶不小,”
常思豪笑道:“说得好,泥菩萨过河,本身难保,就是这个事理,你家老仆人看來是个明白人,”
常思豪初來京师赶上江晚和朱情,便将旧事讲过一次,当时品着壁上題诗,喝酒吃肉,谈得倒也痛快,昨日和顾思衣在一起,又讲了一回,倒是为了劝她,现在这刘金吾又要本身讲,那是不管如何也沒了兴趣,但瞧他如此热忱,本身如果不讲,多数会让他觉得本身持功自大,瞧不起人,只好硬着头皮,摘其扼要说了一遍,饶是如此也听得这刘金吾兴高采烈,拉着他手不时诘问细节,两人又聊了会儿闲话,常思豪道:“明天我醒來之时便想问來着,不过一向错过机遇,贤仆人在东厂番子手中将我救下,鄙人感激得很,却一向不知贤仆人的名姓,刘兄可否赐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