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心想:“象形字,象形象形,莫非是取其形象,细雨刚才解释‘狂且’是傻屌,那么‘且’多数便是屌的意义了,那,那岂不成了男人的**,”又遐想到且字的形状,顿时会心,这才明白她为何脸红。
那两个文士侧脸看字奖饰,留给这边两个后脑勺,常思豪的目光超出二人落在墙上,倒是一愣。
那画袍文士大笑:“哈哈,师太挑得是,那么请二位过來,我们放量痛饮,一醉方休,如何,”荆零雨道:“算啦,我不过解释了一下那糟糕的尿裤诗,你说我学问好,便是讽刺,我又何必畴昔受你挖苦,自取其辱,”常思豪知她自变成小尼姑以后,脾气大涨,怕她惹事,忙使眼色,那画袍文士笑道:“师太差矣,鄙人是至心佩服,绝无它意,须知‘且’这一字,本是极古,传至明天,原义早泯,古人多已不知,师太竟能一语道破,明显学问非同平常,”荆零雨脸上微红,哼了一声:“一个象形字,也沒甚么了不起的,”
前面几字,另有几分绢然秀意,然愈往下,笔力愈狂,字体忽大忽小,如刀劈,似斧剁,如鸦惊,似水决,狂暴无端,直有破壁之势,至到最后,的确撕天裂地,难以辩识,落缀五字:“河东水颜香,”势如疾风摧竹,纷飞刀叶,最后那香字旁下尺余,另有一个极大的墨点,呈放射状崩炸开來,明显是写到最后,愤力掷笔于墙而至。
常思豪听得“水女人”三字,微微一愣,又看墙上笔迹,这才明白:“这落款是河东水颜香,我还道是作者姓颜,叫颜香,奇特这‘河东水’不知是甚么处所,原來人家是姓水,这姓氏可少见得很,”又想:“王文池口中所说独抱楼的妓女,便是叫甚么水女人,看來姓水的人也确是有的,”
那画袍文士微微一笑:“师太忒谦,须知古象形字,世人所知极少,师太小小年纪能明其意,相称可贵,不过听方才师太话中之意,仿佛对水女人这首诗颇不觉得然,只怕识见又稍落下乘,须知诗文一道,最忌限于格律韵脚,各种制约,诗之精华,全在一个意字,有诗意便是好诗,有境地自成高格,一意雅达,则峰穿云海,石破激流,境地全出,岂在枝末词句,水女人此诗简白狂放,却含着一腔爱国密意,特别最后三句连排,豪气生虹,于鄙人眼中看來,实是可贵的佳作,”
他越看内心越有气,深思:“这些笔迹也不算太旧,边关打得乱马人花,每天都有人死,京师这边却有人闲得要命,写这些狗屁东西,”低头筹办持续喝酒,却听两个文士在那仍赞不断口,心中恶感平生,倒想起荆零雨的话來,心说大好人生,本身确切不该总这么压抑激愤,还是开高兴心些好,那两个穷酸聊得这么热烈,不知在耍甚么宝,不由自主地,眼睛又往那桌瞧去。
常思豪未料在都城亦有人知得此事,忙道:“炸掉尸堆也算不得甚么,至于冲营,那是多亏了秦老太爷的战略,驱了俺答南下掠得的牲口在前面开道才获全胜,我不过出了些力量,那里算得上甚么豪杰,”画袍文士笑道:“常侠士忒谦了,鄙人姓江,这位先生姓朱,我二人皆‘百无一用’之辈,早闻常侠士诸般豪杰事迹,沒想到本日能在京师得见,幸何如之啊,”劈面那青衫文士也点头浅笑:“百般皆有定,万事尽随缘,江兄,我们见着常侠士一面,这都城就不算白來呀,”常思豪拱手为礼:“江先生,朱先生,幸会,”三人端起杯來,相互请安,一饮而尽,那穿画袍的江姓文士对破俺答一役甚感兴趣,问及相干,常思豪一一报告颠末,当日战役景象乃他切身经历,谈起來自是意兴湍飞,两文士也听得几次点头,胸怀大畅,三人酒到杯干,喝了个痛快淋漓,常思豪这会儿离西墙近了很多,述罢旧事,眼睛瞧着壁上这诗,愈看愈觉凛烈残暴,血雨腥风劈面而來,仿佛此身又回到故乡、回到边疆疆场,对这位水女人不由又多生出几分敬意和靠近之感,说道:“这诗壮怀狠恶,非常大气,真沒想到竟是出自女孩儿家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