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音、晴音大惊失容,昂首望去,释尊面庞慈严,双目似望向本身,赶紧伏倒:“弟子知罪!”晴音道:“释尊有所不知,俺答每次出兵犯境,都要大肆屠掠奸骗,乃至生灵涂炭,遍野哀鸿……”
直奔到晌午,秦浪川速率放缓,四骑这才赶上,祁北山叫道:“老太爷,如此疾行,马儿过分疲累,恐怕战时乏力,我们歇息一会吧。”
秦浪川道:“人正,你这是何意?”
“哈哈哈哈哈哈!”
秦浪川长吸一口气,眼望天涯浮云,道:“临敌不成轻之,亦不成畏之,俺答军势雄浑不假,我秦或人没有三把神砂,亦不敢倒反西歧!请勿再言,秦某本日以浅显百姓身份出城,行责自大!”
忽听窟中有大笑之声响起,音质宏亮震心,且有一股严肃之势:“世上有人拜佛求功名,有人拜佛求利禄,未见有人求释尊佑己杀人者!两位师太想来也清修多年,何故不堪至此?”
见劈面一洞石窟高阔通俗,极是宏伟,晴音感慨道:“阿弥陀佛,当年昙曜大师聚数十万工匠奉旨修佛,耗尽工夫四十载,才凿就了如此六合壮观,师姐,我们应当出来叩拜一番才是。”凉音点头,两位师太徐行走入这石窟以内,只见两侧有四尊高大的岩佛,单掌立于胸前,呈站立姿式,正中心是释迦坐像,高达四丈余,雕得高鼻薄唇,大耳垂肩,身材微微前倾,神情庄严,只是在暗影中不见阳光,略显森郁。
秦浪川大笑:“哈哈,看门守户的总兵,威风却也不小!”
秦浪川胯上马四蹄奔开,眨眼间已上城头,兵勇不敢拦截,纷繁后退,那马冲至垛口,唏溜溜暴啸,吃紧刹住,秦浪川须发飘飞,神情刚毅,状若天神,展白衣将马眼一遮,双腿夹紧,喝了声:“走!”一拍那马后胯,战马吃痛,扬蹄纵身,跃下城墙!
世民气中一落又是一提:加快间隔太短,以这惯性前冲,这一人一骑虽未摔死,也不免掉入护城河内,淹个七荤八素。
窟外一人喝道:“那个在此,装神弄鬼!”
战马双眼被覆,亦心知必死无疑,空中四蹄蹬踏,嘶鸣凄厉。
只听那声音续道:“万事皆有因果,你只见果,却未见因,鞑靼人以放牧为生,日用之物稀缺,就拿茶叶来讲,他们每日以牛羊肉为食,餐后必须饮浓茶以清油脂,不然必生疾病,而明朝天子却实施禁茶战略,使鞑靼百姓苦不堪言。别的平常利用之物因为不能通贡行商,亦无处采办,私运却又犯禁要被杀头。俺答自来有与大明修好之愿,他十八岁接掌军政大权,二十七岁时便向明朝提出要通贡贸易,来往数十次,成果明朝不但不睬不睬,反而杀死他使者数名,厥后好轻易在边城试开马市买卖物品,明帝却又出尔反尔,将马市收回,俺答庚戌年不得已这才率雄师破境,围困京师以行兵谏,明朝天子以天之子自负,傲睨高傲,仍固执回绝,俺答以当时的兵力,足以取下城池,但他本非为夺地而来,便只烧城请愿,劫夺而去,罪亦情有可原。今次他提十万兵东来,为的还是此事,绝非为了他本身。众生划一,尔等为何尽管汉人生存,不顾外族死活?”
严总兵言辞垦切隧道:“您虽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对方十万雄师?此去如飞蛾投火,老太爷还请三思!”他身后跟着的几名参将军卒都是一副不屑神采,猜想这白须老头偌大年纪,定是失心疯了,不晓得总兵大报酬何对他如此恭敬。
世人见他竟给秦浪川下跪,大惊失容,随他下城而来的几个参将和在场兵卒更是骇异。
城门吱呀呀开启,常思豪斜插双刀,一马抢先而出,祁北山、凉音、晴音两位师太随后,四人纵马扬蹄,于后急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