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这边儿看，”
就在世人目瞪口呆之际，她往上面铺好宣纸的平台瞄了一眼，伸手一拢中间节节扎花连檐拖地的红绸带，踩在楼栏上的右足猛地一蹬，身子便起，。
他清了清嗓子，尽力将两只眼睛睁到普通大小，在楼下围观的人众头顶扫了一圈，脸上暴露志对劲满的笑容，待人声渐低，才四平八稳地再度开腔：“吉天降瑞雪，婢女暖清寒，值此初冬时节，颜香馆……”
这一下把大伙都瞧愣了，浑不知她这是要干甚么。
一只手儿悄悄搭在他的腕上，似轻巧不着力，略微一带，徐三公子却觉如重物加身，忙用力撑住，道：“女人慢点儿，慢点儿……可别颠仆了，”
“可你瞧她俩不是一样吗，”
当日程允锋家破人亡，小公子程连安被东厂带走，程大蜜斯被卖掉，谷尝新变更秦家人手搜索数日一无所获，就此落空了线索，现在听查管事口中所言，再回想一下昨日在口福居壁上所见題诗，更加感觉这水女人绝非平凡人物。
“原來水女人是四小我，那么她们岂不是将天下第1、第2、第3、第四美女全包了，别人长得再标致，也只能是天下第五，”
只见四姐妹将这张庞大的宣纸抻平压好，单膝下点，各踩一角，齐齐蹲定，眼睛望向门口，似在等待甚么，世人这时才觉出來：这四人并非水女人，大抵只是四个服侍人的婢子罢了，这时又有龟奴从楼中端出一个三蟾托底卷边镂金银盆來，盆中浮浮悠悠盛了半下黑红生亮的汤水，上面热气蒸腾。
世人观舞如痴，不知是过了一刹时还是一百年，忽空中前微花，水颜香已然亭身定势，君临天下般掩裙微微一笑：“蒙三公子的眷顾，这香馆挂了我的名儿，本日开张大吉，诸位如果有兴趣便请进來饮上几杯，给小香和众姐妹捧恭维儿吧，”说完笑着眨了眨右眼，泼喇喇一甩罗裙跃下纸端，飘然入楼。
“水女人，”
原來前面这女子，与那水女人不但装束不异，就连边幅竟也普通不二。
说完他往楼下看，等了一等，却不见楼下走出人來，正迷惑间，只听身后有人道了声：“扶我……”音色滞腻含糊，却有着一股昏黄的媚态。
那龟奴将盆在台边放好后，向三楼上打了个手势，徐三公子微微一笑，鼓掌道：“请女人，”
那女子对光芒略微适应了些，被帘外这冷风一吹，仿佛酒也醒了很多，她捏了徐三公子胳膊一把，似嗔还笑隧道：“哎我说三哥，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你既是买了她们送我，那就是我的人，若使唤不动，要酒不來，要饭不送，那我还要她们做甚么，”
“咳，嗯，诸位，，”
她会不会就是程大蜜斯，水颜香会否是她改头换面的花名。
“水女人，”
“第一个是真的，她最标致，”
水颜香后足跟进，将两只脚都踏在盆中，蘸足了葡萄酒，轻抿下唇，俄然悄悄一跃，上了宣纸，旋身跳起舞來，一时裙花开绽如夕霞放朵，舞姿婀娜似月里人來。
低垂嘴角冷勾，不再言语，幸亏徐三公子这致辞也不甚长，只听他文绉绉地背完，又笑眯眯地讲道：“本日本馆挂匾开张，有个天大的彩头，想必诸位早已得知……”此言一出，底下顿时人潮耸动，个个向前，嘴里喊着：“水女人，”“我们要看水女人，”常思豪三人虽有军人护在四周，被此人潮一挤，也不由自主向前移了数步，人群中乱糟糟地喊声不竭：“水女人快出來，爷们儿等你半天，手都冻红啦，”“哈哈，你那狗爪子算个甚，老子脑袋都要冻掉啦，”“他奶奶的，能看上她一眼，脑瓜儿冻掉了也值啊，”哄闹声中还杂出妇女的声音：“天杀的二狗子，你大哥猫到哪儿去了，”“我哪晓得啊嫂子，能够他在店里计帐吧，”“这骆驼日的，一肚子花花肠子，有这功德儿他能不來看，老娘倒要瞧瞧，这小妮子能如何个风骚，”“哦呵，，”一时吵叫哄声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