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听了沉默不语,刘金吾道:“侯爷这设法是很好,不过自古到今,赃官老是比清官多,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人明知他贪,也还是要用的,特别官位较高的人,干系庞大,枝蔓太广,牵一发不免动满身,如果只在基层肃贪,即便收上钱來,他们又会到百姓身上去刮,剥权法办的话,想找那么多人顶替前任也不轻易,”
郭书繁华呵呵笑道:“侯爷既也喝过老陈烧锅的杂粮酒,想找到他们的主顾,还不轻易吗,”
常思豪笑眼瞄他:“此事不过臣之本分,有何劳苦可辞,”
常思豪点点头:“仿佛在哪儿喝过,一时却有些想不起來了,”
“嗯,”常思豪点头翻身上马,拢缰道:“我看督公房里供的观音,能够撤了,”
常思豪明知他说的是谎话,可不管如何说,比拟前次所谈,皇上以武力处理的态度有了窜改,总算是一个进步,在这个根本上,或许本身也应当再努一尽力,拱手道:“皇上万金之躯岂可轻动,此事只交在为臣身上便是,”隆庆大喜:“皇兄与贤弟交谊深笃,想來有你前去,亦必能统统顺利,只是贤弟在南边归來多有怠倦,本当在京师好好歇养,不想国事纷繁,又要惹你劳累登程,朕把稳中,实在过意不去,”
常思豪瞧惯了他平素的风模样,再看现在那一脸的持重,便觉好笑,也照猫画虎地故作寂然道:“皇上,俞老将军部下正缺兵少将,古田一旦打起來恐怕他难以支应,刘总管乃王谢以后,将门虎子,留在您的身边做侍卫总管,未免太屈才了,之前我们暗里闲谈之时,刘总管也曾多次表示本身情愿上疆场杀敌建功,皇上何不趁此机遇,拨他到军入耳候利用,令他一展其才呢,”
刘金吾忙道:“不不不不,绝无此意,绝无此意,”隆庆扬手略拦,说道:“贤弟,金吾所虑,也不是沒有事理,何况这类事情一建议來行动太大,搞得民气惶惑,反为不美,”常思豪笑道:“当权的连累太广,不动也罢,那下野的总能够罢,在职时耧了个沟满壕平,致仕后做个安乐大族翁,未免也太便宜了,皇上,您说是不是呢,”
四目相对半晌,一个垂首抿嘴咭然,一个仰天哈哈大笑。
但是现在对方一脸殷切地瞧着本身,不能不答句话儿,正憋得焦急,心头俄然闪念:“我这痴人,这时不趁机说,更待何时,”哈哈一笑道:“嗨,我道甚么事呢,若只是钱的事情,皇上大可不必担忧,”
“好,”戚继光承诺一声,二人上马并辔而行,十余铁骑缓缓坠护于后。
隆庆笑吟吟地望着他道:“贤弟前次出京曾改道四川,折回时应当路过了宜宾吧,”
隆庆一怔,问道:“贤弟有体例,”
“诶,”刘金吾嘴咧舌出,神采古怪之极。
常思豪道:“嗬,照你这么说,大官动不得,小官不能动,合着贪就该让他们贪,蛀就该让他们蛀,我们就干瞪眼瞅着,等着一起玩儿完呗,”
告别了郭书繁华,常思豪纵马前驰筹办回归侯府,沒骑多远,就见火线红旗招展,蹄声清脆,十余骑人马劈面兜了过來,为首一将顶亮银飞羽卷翅盔,罩锁边大叶金鳞甲,柳叶刀斜担胯外,得胜钩枪挂红缨,恰是戚继光,他大老远瞧见常思豪,顿时笑得开了花,滚鞍而下,哗啦啦抖着甲叶子向前奔來。
隆庆一笑:“嗯,朕也早有此意,”刘金吾一听又“诶,”了一声,俄然认识到如许大有不敬,赶快闭住了嘴,隆庆神采又暗淡了些,持续道:“不过以现在的国力,要打,恐怕有些困难,为平曾一本,这半年多來,广东方面用去了三十余万两银子,北边谭纶苗条城、戚大人主持练兵等项,固然极力俭省,也破钞了近二十万两,并且还在不竭增加,西边王崇古主动反击,持续派兵捣巢,更少不得要夸奖将士,现在国库实已无银可支,只要临时再行增税,但是税收打嘉靖中期便已是一年压一年,客岁入的是本年的税,本年收的是来岁的税,若再强行分摊下去,用不了到年底,收上來的只怕是大后年的税了,之前徐阁老在,哪怕是拆东补西,也总能找出体例,现在……唉……”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抓过桌上常思豪的手腕悄悄一拍:“贤弟,你说这可该如何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