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进得太原城中,却见灯火银花,繁华自胜,与外间乡野,直如两个天下。
荆零雨眸子转转,嘻笑道:“秦老爷子是豪放不羁之人,甚么财气外泄之类,可就一定怕了,只是这道门易守难攻,倒是真的。”那门仆眼睛一翻,盯在她脸上,二目精光一闪即逝,荆零雨心道:这仆人的功力却也不低,我说破这门的企图便又怎地?你瞪我,我便怕了你么?哼。陈胜一淡笑一声,道:“请吧。”
荆零雨一摸小脑袋:“啊哟,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这一起尽观山望景,把它都忘了,我放在哪儿去来着?哎哟,还真找不着了。”常思豪急道:“你快翻翻,或许在腰里别着,或是从衣袋里掉出来了。”荆零雨笑道:“你不消焦急,娶不到程家的长幼姐,我赔你一个大女人便是。”常思豪急道:“你快找找,若弄丢了,我可……我……”荆零雨道:“你如何样?你可要吃了我不成?”取出玉佩快速地敲了他头一下,嘻嘻一笑,又揣进怀里,常思豪见是没丢,这才放心。
陈胜一问道:“常兄弟,那程大人的府第在那里?我陪你一同去罢。”常思豪眉头皱皱:“这个却不晓得了,当时程大人只说是在太原,却没机遇细说地点。”陈胜一道:“太原城可大得很,从南到北都要走上半天,你身上又无银两川资,倘若一时找不见,莫非要流落街头么?”荆零雨嘻嘻一笑:“陈大哥,我们都是江湖后代,也不必扭扭捏捏啦,你那儿有钱,借我们几个花花,不就结了?”
荆零雨道:“我听爹爹说过秦老太爷讳上浪下川,字雨臣,想来这足扫荆扉四字便是他白叟家所题了。”
陈胜一哈哈笑道:“本来荆蜜斯是为这个,实不相瞒,这便是秦府的正门,绝非甚么偏门后门,蜜斯不信,可绕院一周,当知陈某所言不虚。”
荆零雨点点头:“嗯,这里还算有点模样,马草率虎。”
荆零雨笑道:“是啊,小黑,你可知这全部山西,都是秦家的天下,了不得着呢,到了山西,不吃他喝他,那便是瞧他不起了。”陈胜一知她有讽刺之意,付之一笑。常思豪心想茫茫人海,确切寻觅不易,如能得秦家帮手,自是省却很多工夫,也便承诺下来。
常思豪翻身上马,把缰绳递给陈胜一道:“陈大哥,现在己到太原,我们就此别过。”
陈胜一只道她是个玩皮爱玩的小丫头,没想到读的书还很多,心忖荆大剑果不愧百剑盟总理事,家教有方。三人穿厅而过,前面又是一道高墙大门,飞檐翘脊,花砖雕砌,上有人物、飞鸟,栩栩如生。
陈胜一道:“蜜斯有所不知,这一是为了避开皇家正南开门,门在中心的忌讳,二来门小,可防财气外泄。”
荆零雨面带不悦:“荆大哥,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既然瞧不起我们,我们扭头便走就是,可不在这受你这闲气。”
常思豪想着程大人临死前的景象,表情沉重,不去理她笑话,说道:“这一起玉佩都在你那边,玩也玩够了罢,还给我吧。”
荆零雨仍想着那匾的意味,指导芳唇,边走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是再平常不过。秦老太爷欲退不能,故有隐叹,如果秦家后继有人,只怕贰表情也不会如此。”陈胜一闻言,脸部抽动,神采有些丢脸。
荆零雨道:“这可不是我不知礼,而是字中己有透露,足扫荆扉,源自《酬诸公见过》:嗟予未丧,哀此孤生。屏居蓝田,薄地躬耕。岁晏输税,以奉粢盛。晨往东皋,草露未晞。暮看炊火,承担来归。我闻有客,足扫荆扉。讲的是隐居孤单,朋友来访分开的事情,无甚欢愉,更多凄清。秦老太爷想必久在江湖,身心皆倦,恐怕大有隐退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