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丰接过,來到石崖以后,走入洞中,跪在云榻之前双手奉上。
燕临渊又把纸上的歌词读了两遍,拾起地上的笔來,重新醮饱了墨,刷刷点点写下后半阙,递给妙丰道:“如果吴老心境不佳,我们这病不看也罢,只不过他白叟家这个模样,倒真是让人担忧,但愿小子这半阙能帮他白叟家提一提心气也好,请您代为转呈吧,”
跟着话音,一其中年男人领着个满头花绳细辫的少女走上山來,身上衣服花格繁复素净,恰是燕临渊和他的女儿。
常思豪早已猎奇半天,这会儿站在中间,就着他手上瞧得逼真,读完纸上最后这六字,几乎笑出声來,但是就在那一刹时,燕临渊手上的皱纹和吵嘴相间的发丝同时印入心内,俄然认识到了此中储藏着的大悲苦、大酸楚,鼻间微微生涩,泪水竟然涌漾欲滴,心想:是了,固然我还在芳华幼年、还在风华正茂之时,但是,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像他、像公公、徐老军、秦浪川、卢靖妃、唐太姥姥他们一样,变得垂老迈去,满头白发、满脸皱纹,乃至连站也站不稳、屎尿也管不住,沒有任何事情能够窜改这统统,甚么武功驻颜、甚么丹道续命、甚么返老还童、我命由我不由天,在时候面前,难道都是不堪一击的笑谈。
雪山尼连揪带拧,不住地数落:“你晓得我在找你,又想故伎重施,躲在海南岛上來避开我,是不是,”碧云僧道:“不是不是,老衲真是來看朋友……”雪山尼挥拳在他秃顶上乱敲:“看朋友,我叫你看朋友,你们两个都一样,合在一起欺负我一个女孩子,”常思豪顿感崩溃,只见碧云僧哭丧着脸摆布傲视,满地转圈,磨脚蹭腿,无地自容隧道:“师太自重,我们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这又何必呢……”雪山尼道:“几十岁如何了,人老了,我们的账可还新奇着呢,你觉得我怕水就不敢过來,我这不是來了么,”又伸手抓他髯毛,碧云僧大呼一声,回身便逃,雪山尼拔起剑來边追边骂:“凭你的‘水云飘’也想甩开我的‘攀云步’,逃吧,逃吧,看我抓住如何清算你,”
妙丰点头:“是,”出來接引,燕临渊带着女儿随她入洞,常思豪背着李双吉也赖在前面,妙丰不拦,那两个守桥道人便也默许了,海沫、浪花二姐妹碎步跟在最后,低头恭敬,倍加谨慎。
妙丰低下头去:“师尊心境不佳,恐怕不便见客,”中间的小浪花俄然道:“你们也來求医吗,”海沫赶快拉了拉她的手,燕临渊瞧了她们一眼,目光在常思豪身上稍作逗留,感到有些不测,迟愣一下答道:“恰是,”浪花指着石上的托盘道:“刚才她说了,若能有人接出歌词,神仙就欢迎我们的,”
姚灵璧、左攸征、妙丰以及那守桥的文梦商、施谢唐兄弟一听,都双膝跪倒,口称:“师父,”满脸悲戚。
这时燕临渊深吸了口气道:“这是吴老所书,”妙丰点头,燕临渊道:“如何白叟家心态如此颓迷,”妙丰叹了口气,摇了点头,仿佛心不在焉。
进得洞來,常思豪四下扫望,只见这石洞极其宽广,四通八达,右手边一块平整的石壁上刻着涂有红漆的“大洞天”三个字,洞中心靠壁有一张云床,上面背坐一人,头戴金冠,道衣素白,后背矗立,长发及臀,乌黑闪亮,中间侍立着的一对男女,身上都是青色道衣道裙,男人年青,边幅丑恶,女子人到中年,端倪间风味却仍很动听,他在三清观时听妙丰讲过吴道座下弟子,知这二人大抵就是左攸征和姚灵璧了,这二人年纪分歧,边幅也不班配,如何妙丰说他们是一对倾城绝恋,可教人闹不懂了,转头扫了一眼,两个守桥道人就在身后,忖道:“妙丰又管那人叫‘文师兄’,那天然是文梦商,他兄弟便是施谢唐了,妙丰说他俩是异姓亲兄弟,实在何止是亲兄弟,他俩长得一模一样,多数还是孪生,是亲兄弟,却又分歧姓,这中间不知有多少盘曲,”但瞧洞中再无它人,又想:“不知安瑞文、敬国沙这两个奇品人物又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