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耀庭点头感喟:“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官方的事情就是最大的事情,治安不好,百姓何故安生?盗匪在太原城中竟也如此猖獗,这是本官以及统统部属的渎职啊!”常思豪想起昨夜他府宅内的****,肝火鼓了几鼓,毕竟压了下去,心中暗骂了数声奶奶。
秦浪川道:“大人言重了,言重了。”
廊下世人皆是内力高深,耳聪目明之辈,轩内的言语,他们听得一清二楚。陈胜一精力非常奋发,搓手低低道:“鞑子所到之处,屠民如狗,劫夺一空,手腕非常残暴,此次我们能随军出征,杀杀鞑子的锐气,那是再好不过!”常思豪如有所思,茫然点头,心想:“秦浪川竟然会这么说,莫非是我错看他了?”送走于巡抚,秦府高低都松了一口气,工匠们又叮叮铛铛干起了活,秦绝响闻知爷爷所做决定,负气不出屋。
时近中秋,秦府高低繁忙起来,张灯结彩,定制月饼,喜气洋洋,大小事情都令陈胜一筹办,把这事暂搁在了一边。常思豪在府中待的发闷,同他出门采买物品,行至商街,见有艺人杂耍,东赏西看,悒情稍解,忽闻喝斥之声,远处有兵卒摈除,行人哗散,后现一匹高头大马,一顶花呢小轿,顿时之人身着武将官服,腰挎长刀。陈胜一见之一愣:“这不是马总兵么?”
于耀庭大喜:“如此甚好!届时我适时马总兵于城乡四周设点招募义勇军,秦家人至,可去他处报到,以听号令,到时编成步队,共赴国难,大破俺答,使令其再不敢小觑我大明!”
秦家世人面上一齐变色,心想再富的百姓又岂有盖行宫的事理,那但是要谋反的罪恶。
秦浪川站起家来,凛然正容道:“国度兴亡,匹夫有责,秦某身为大明子民,岂可袖手?秦家倒是有些精干主子、护院家将,俱怀忠义之心,更感大人爱民德风,无觉得报,值此国难当头之际,恰好献身着力。秦某已发讯息,调集人手,不日便可汇至太原,尽供大人差遣便是。”说着拱手躬身。
秦浪川挥手表示无所谓,陈胜一退回,站在常思豪身后。仆人婢女分四列于两厢站定,秦浪川这才率家人迎出轿厅。
一乘八抬绿呢大轿停在天井当院,轿不沾尘,枣木轿杆仍担在人肩上。八个轿夫身材魁伟,挺胸拔背,矫健之极,双目只望火线,毫不斜视。另有四十多个差人腰挎弯刀,侍立于侧,服饰光鲜。
常思豪改换新衣,率二婢出了耘春阁,转到前院,修盖房屋的工匠们已停了工,闪在中间候着,常思豪遇着出迎步队,排挨次与秦自吟并列站在秦梦欢身后,秦逸吊着臂带伤亦至,谷尝新和莫如之都在。回顾独不见秦绝响和祁北山。
一行人来到知雨轩中,秦浪川将于耀庭让于主位,二人落座,秦逸侍在父切身后。仆人献茶,差人守于轩外,秦家余人亦都被挡在廊下。
常思豪侧目瞧去,见他未着官服,穿的是紫缎牡丹袍,腰横青玉带,银腰挂下两条白玉小鱼斜坠胯边,一柄折扇捏在腹前,上面画的是娟秀山川、大河奔腾。往面上看,蚕眉细目,鼻直如削,五绺墨髯长约一尺四寸,披至胸前,鬓似刀裁,丝丝板正,无一根混乱。眼神中透着一股阳光温和的味道,眼角略有鱼尾纹,却不显老,魅力反增,在院中一站,真是实足气度,雅度雍容。
于耀庭挺直了身躯,向两边略扫。将手中折扇轻摇,笑道:“下官此次乃简行而出,秦兄不必多礼,快快起来罢。”
于耀庭双目凝神,待了一待,说道:“于某受奉皇恩,协督三边军务,却总感受故意有力,到处掣肘。大同计谋位置极其首要,目今兵力不敷,赋税不济,俺答若真来攻,实可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