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胜闲道:“嗨。说甚么重出江湖。不过是人老了。不免有些疼儿疼女的心。传闻我这老门徒在内里肇事。放心不下。便约上燕老剑客。带了几个孩子一起出來瞧瞧。沒想到他胆小包天。竟然和督公的东厂过不去。这不是自取其祸么。唉。幸而督公雅量高致。想也不会真和他普通计算。本日是大年三十。万家团聚之夜。不如看在老朽薄面。大师握手言欢。各自归去过年如何。”
只见那中年男人垂辅弼应。甩黄衣大袖徐行走上前來。拱手道:“督公请了。”
郭书繁华瞻仰星空夜色:“繁华只不过是随心所欲。顺手而发罢了。实在。又有甚么门派师承。能抵得过这银河万里、爽耳风歌。”说着话伸展双臂。仿佛长风在抱。星空入怀。
白衣白叟望着郭书繁华:“呵呵。督公真可称艺冠当世。我二老合力。竟然也未能在你面前讨得半分便宜。若非你顾念着这女人。只怕也不会让我们等闲到手呢。”
游胜闲目光向他身后远处一扫。四大档头的面孔尽收眼内。又在常思豪身上稍作逗留。随即略过转回。笑道:“人间之事。庞大纷繁。何必分得那么清楚。何况。或许是老朽刚才在风入耳得不确。督公刚才仿佛提出一个别例。说甚么要‘三战两胜。赌斗胜负’。这恐怕也不是官家的手腕罢。”郭书繁华笑道:“老剑客可听过‘官断十条路’么。”游胜闲笑道:“好。路路皆通。无路不可。督公既然划出道來。我们就按督公的走。”
來敌脱手如电。功力之强超乎想像。他赶快一侧身。。
他身子一晃。皂黑小靴擦地站稳。已在对掌处七尺以外。
郭书繁华顶风一甩金锋氅。微浅笑道:“承让。”
常思豪顿时记起颜香馆听來的事情。据曾仕权说。江晚的师父游胜闲。号称“推梦白叟”。年青时徐老剑客与他有过交换。剑术还很受他激赏。身份春秋上。都是这游胜闲高些。论起來两人大抵还要兄弟相称。从刚才的脱手來看。此老功力仿佛稍逊于郭书繁华。不过偌大年纪。竟然还如此矗立帅气。倒真让人意想不到。再看被江晚唤作师兄那二人也都是萧洒之至。风骚非同普通。不由悄悄称奇。
只见游胜闲呵呵地笑了几声。道:“那都是江湖上的朋友抬爱。说着玩儿的。当年都是笑话。教晚生后辈一传。就沒有边沿了。督公怎好当真呢。”
江晚即使身不受伤。亦非郭书繁华的敌手。何况现在手里还抓着个秦自吟。
江晚见势不妙。扯着秦自吟右臂。身今后撤。想要堕入人群为掩。。郭书繁华左掌已到面前。。他赶快扬掌相迎。。
江晚见师兄被扣。特别心急。如果郭书繁华以他为质來换秦自吟。那己方失却人质。难道要立毙铳下。不料郭书繁华二指一收。将胡风搀起道:“南派武功为便于舟船上习练。故多重桥马。下盘虽稳。未免有所滞重。先生失手是始误于根底。并非所下工夫不深。繁华获咎。请。”胡风拱手一礼:“多谢督公部下包涵。胡某受教。”回身回到师父身边。败而不馁。气度安闲。
游胜闲道:“呵呵呵。好。武功到高处。比的便是修为表情。督公襟期高旷。卓世超拔。胸中自有大境地在焉。技击制敌于您不过是末流罢了呀。我们这一场输得心折口服。接下來的第二阵但是胜负关头。那么。就请督公派人了局吧。”
郭书繁华向天而笑。眼映月华。瞳若昙开。道:“若六合以日月为眼。繁华不过是野马灰尘。人间统统皆天所赐。繁华如何不安然受之。”
就听“砰”地一声闷响。两只手掌对在一处。他双脚顿时离地而起。臂弯处忽觉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