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看准机会,粘他剑身,常思豪只觉一股劲力自剑尖倒袭而来,仓猝催劲相抗,他这长剑只是镇宅挂饰,不比秦逸的宝刀,二力相绞之下,啪地一声脆响,当中折断!
院中打斗甚剧,府中人等有很多前来围观,秦绝响也早就跑来,藏在一边,见常思豪竟能与大伯斗个平局,也自咋舌,这会儿常思豪己败,他才现身。三两步跑上二楼,去拉秦自吟的暖裘:“姐姐,你给人欺负啦?兄弟给你出气!”秦浪川一巴掌拍畴昔:“出气,出气,出个屁气!混蛋小子!没你能惹出这些事来?”秦绝响向后闪纵,未料身后便是楼梯,一脚踏空,翻滚下去,跌了个四脚朝天。秦浪川抢到楼梯口向下探看,见他无事,便又寂然,骂道:“常日里乱七八糟恶作剧,管你不听,现现在闹出大事来,把你姐姐都搭出来了,你说如何办?”
秦逸与常思豪对剑游斗,心忖这些年来,固然所遇妙手大敌均是很多,对阵之时,却少有与常思豪这般打得有思有悟,有奇有变之人。就算是常日与爹爹秦浪川过手,也觉不如现在的妙趣无穷。
此值存亡相拼之时,岂容他神游物外,胡思乱想?秦逸见他目中神光狼藉,立即急攻数刀,把他逼到手忙脚乱,幸而天机步法精美之极,一时保他无虞。
常思豪见他也一改刀路,气劲空灵漂渺,难以捉摸,心中也自惶惑,心想当初从宝福白叟身上体味出来的粘化之法,已经难以实施,可惜当日本身不懂这类诀窍,不然以此相攻,则宝福白叟必有破解之法,现在却只可自想体例了。忽起一念,忖这内劲既可加于兵刃,何不在刀剑订交之际传于对方兵器之上,引发震颤,令其抖手弃之?瞧准一刀又到,剑身随之一带,便己粘上,内劲一催,剑身传力,直入刀身!
忽听一声娇呼:“爹!”
常思豪自知没有他那么强的掌劲,仓猝罢手,秦逸脚下一挫,长刀前推,斜斜压在常思豪胸前,目睹这由肩到肋的半片身子就要被齐刷刷切开,常思豪脚下蹬地,迈动天机步法向后疾退,怎奈右手己被秦逸抓住,逃而不脱,步法再妙也是发挥不出来的了。秦逸轻笑一声跟身而进,二人平行射出,蓬地一声,常思豪背心己靠在小廊石柱之上,再退不能。
雪亮长刀当胸斜压,只需悄悄一送,便可让他去见阎王老子。
“就你白!”秦浪川气得一掌挥出,击碎了身边一根雕栏,木架灰土泼拉拉散落开去,他回身冲常思豪道:“臭小子,明天的事,一就一,二就二了,你说我们该如何着吧!”
忽听有人骂道:“狗崽子!吟儿也是你叫的?”大伙侧头望去,说话之人一袭红衣,恰是少主秦绝响。
间不容发,秦逸一个箭步欺身而至,左手“大宗汇掌”卷起一股窒人的热风,向他胸前拍来!
常思豪道:“甚么脱手动脚?当时吟儿她……”
秦绝响瞪大眼睛:“如何,莫非,他……他到手了……”
秦逸缓缓收刀,神情非常落寞:“我占了宝刀的便宜,固然到手,胜之不武。”
因为脾气而至,秦浪川刀法粗暴狂放,常常疾风暴雨,于细致处少有体味,专以刁悍的内劲和大开大合的刀法赢人,乃是求极于刚道,锋芒毕露,霸气凛然。虽则能力无穷,足以摧枯拉朽,却不敷圆润空明,显得咄咄逼人。
世人循名誉去,只见大蜜斯秦自吟身披一袭红色暖裘,手抚雕栏,立于融冬阁二楼小廊之上,双目凄然,泪如青雨,珍珠般软嫩的脚指踏在楼板之上,连绣鞋儿也没穿一只。
但是这一折断也有好处,便是二力相消,使他不致受伤。
秦浪川大手抚在她肩上,红润的面庞将白发更衬得如霜似雪,双眸中那充满顾恤的眼神,使他现在看来只是一个心中独一庇护和关爱的白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