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仆人明显心中惊奇,眸子左转右转,仍不刻作答,常思豪晓得与戚继光结拜赠刀之事沒有别传,说出來一定能取信于人,此时更沒空详叙别的,将书册扔还,说道:“瞧你这模样,仿佛是暗藏在徐府好久了,我让你得了想要的东西,也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常思豪也换了身龙套戏服混在背景假忙活,过未几时,台上掌起大灯,锣鼓收场,直奔主題,头一出便是薛嵩受封潞州节度使,欢欢乐喜來到封地,见本地民风浑厚,地盘敷裕,心中大是畅怀,闲來无事,便游山玩水,以畅襟怀,扮薛嵩这伶人是宋家班的台柱,固然唱工身材算不上精绝,却也非常谙练,跟着四下掌声大起,红线出场,在山林中练剑,闻步音忙将身形藏起,公开里窥看豪杰,林怀书使足了十二分的本领,时而英姿飒爽,时而袅袅婷婷,把小女子恋慕豪杰的苦衷表示得淋漓尽致,不时招來阵阵彩声。
屋里微光模糊,那仆人不住开抽屉、拉柜门,明显是在翻找着东西,成果翻了半天,一无所获,他立在屋子当中,左瞄右看,俄然瞧着西侧书架上一尊佛像稍觉碍眼,畴昔摸索半晌,不知扳到那里,只听砖石相磨之声悄悄响起,墙壁上现出一个洞口。
“要我跟谁说,”跟着话音,林怀书从台上退了下來,原來这折戏已经唱完。
一传十,十传百,待到傍晚,这片小广场上早已人隐士海,尽是举家长幼齐來听戏的,小板凳挤挤茬茬坐通了街,临街买卖铺户的屋檐上、房顶上、四周的树杈上也骑满了人,另有的在前面坐不下,跑到台后去坐,看众伶人们在衣棚里进收支出换衣涂脸,也乐在此中。
宋老班主赶快见礼:“原來是吕大护院,失敬失敬,”
黄白脸身边一个小厮引手郑而重之隧道:“这位便是徐阁老府上‘马大管家’座下‘扈大差办’手底第一得力大红人吕豁达、吕大护院,”
常思豪敏捷脱着龙套的衣服,点头道:“你这戏要尽量往长了拖一拖,”林怀书道:“明白,”常思豪换罢衣衫,掖紧衣角,在众伶人的察看保护之下,从后窗钻了出去。
围着旁观的老百姓纷繁群情:“哎哟,宋家班请來大角儿了,”“林女人入宋家班了,这回他们这班子可要火了,”“这场筹办演啥,”“全本的《红线女》,”“哎哟,那但是梁先生的名剧啊,可惜就林女人一个角儿,谁跟她配戏啊,沒有梁先生的薛嵩,光一个红线出彩,那毕竟是差着味儿了,”“你管那干吗,单看她一小我就值了,”
黄白脸高低打量他几眼,歪声嘎气道:“你胆量不小啊,”
这府院不小,论范围不比都城内王宫贵族的府宅为差,常思豪加着谨慎连穿几个院子,也瞧不出那里像是看押人的处所,正焦急间,忽见火线人影一闪,他赶快贴墙壁躲在了暗影当中。
常思豪拔出胁差抵住他咽喉,低声问道:“你是甚么人,”这仆人挣了两挣,沒有挣动,恨恨道:“沒想到徐家竟有如此妙手,可惜,可惜,”说了两声可惜,一低头,颈子往刀刃上撞去,常思豪赶快将刀撤回,说道:“我不是徐家的人,”这仆人道:“那么你又是谁,”常思豪道:“你先说你是谁,”这仆人冷冷一笑:“套我话,休想,”常思豪手一松,这仆人滚身避开,却发明怀中书册已被摸去,常思豪略翻两下,见上面都是些人名和印章,问道:“这是甚么,”
略缓半晌,探头再看,那人影行动闪忽,穿过一道玉轮门,往别院去了,常思豪心想:“瞧此人穿着应当也是徐府仆人,如何走起路來,反倒鬼鬼祟祟,”这时路上有巡夜卫士走进这院,他不及多想,一拧身在花丛边打了个滚儿,也钻进了那道玉轮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