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仆人大吃一惊,在地板上打个滚儿又退远了些,张着眼睛不知如何答复,常思豪低低说道:“我名常思豪,这刀是戚大人从倭寇手中缴的,又转赠给了我,你见过,是不是,”
卫士将众伶人拦在中庭,传报以后,宋老班主和林怀书被唤入厅中,过了好半天,二人这才出來,由徐府仆人引到中间西配房里,作临时换衣之所,林怀书凑到常思豪近前低道:“我按您的叮咛,说本身已经成角儿,早与梁伯龙反面,更加告御状之事被蒙蔽而与他完整反了目,二徐已经信了,”
这仆人接书在手,惊诧之余从速揣进怀里,问道:“甚么忙,”
常思豪瞧他如此惊诧,俄然间有所贯穿,问道:“你是戚大人的旧部,”
黄白脸身边一个小厮引手郑而重之隧道:“这位便是徐阁老府上‘马大管家’座下‘扈大差办’手底第一得力大红人吕豁达、吕大护院,”
这府院不小,论范围不比都城内王宫贵族的府宅为差,常思豪加着谨慎连穿几个院子,也瞧不出那里像是看押人的处所,正焦急间,忽见火线人影一闪,他赶快贴墙壁躲在了暗影当中。
常思豪拔出胁差抵住他咽喉,低声问道:“你是甚么人,”这仆人挣了两挣,沒有挣动,恨恨道:“沒想到徐家竟有如此妙手,可惜,可惜,”说了两声可惜,一低头,颈子往刀刃上撞去,常思豪赶快将刀撤回,说道:“我不是徐家的人,”这仆人道:“那么你又是谁,”常思豪道:“你先说你是谁,”这仆人冷冷一笑:“套我话,休想,”常思豪手一松,这仆人滚身避开,却发明怀中书册已被摸去,常思豪略翻两下,见上面都是些人名和印章,问道:“这是甚么,”
宋老班主笑道:“哎呀呀,您这不是太见外了么,这怎是老朽要赏您的脸,这是您和公子爷要赏我们的饭呐,”当下转头连使眼色,林怀书面有惧意,别别扭扭地应了,老班主挥手,众伶人纷繁下台,观众见戏只唱了一折便不演了,都有些败兴,但瞄见徐府人在背景,也都不敢冒昧,各自怏怏而散。
午餐一过,小梨园的人四向驰驱,张贴新戏报。
“要我跟谁说,”跟着话音,林怀书从台上退了下來,原來这折戏已经唱完。
常思豪心中暗哼:“狗东西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红脸,软硬兼施,总之要逼人就范,哼哼,却不知已经中了老子的计了,”
只见那仆人模样的人伏身躬腰,更加谨慎,摸到一栋无灯无火的小楼中间,转头瞄了一瞄,飞身形跃上二楼,推窗滚身而入,常思豪略等一等,靠近去从另一侧跃起上檐,伏身在暗影当中,点破窗纸,往里偷看。
宋老班主忙解释道:“您有所不知,梁家班现在已经是四分五裂,众伶人们也要各讨糊口,林女人一再表示过与梁家班再无半分干系,老朽这才敢收她用她,”
扈差办在前带路,徐府仆人护院前遮后坠,押着梨园來到徐府,傍门翻开,世人在保护眼皮底下鱼贯而入,常思豪低眉缩眼地掺在伶人中间顺利通过,内心长长松了口气,一起來到花厅,只见屋檐下红灯盏盏,流朱满地,高堂内金华灿灿,绽放光毫,两廊下使女丫环三五成排,穿越如燕,明柱畔军人威猛,各拒冲要,立目昂然。
黄白脸上去一把揪住她腕子:“想晓得是谁,见了面儿不就晓得了么,”
这仆人明显心中惊奇,眸子左转右转,仍不刻作答,常思豪晓得与戚继光结拜赠刀之事沒有别传,说出來一定能取信于人,此时更沒空详叙别的,将书册扔还,说道:“瞧你这模样,仿佛是暗藏在徐府好久了,我让你得了想要的东西,也想请你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