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吾猜想常思豪人在辽东,多数不知馨律之事,神采沉重,想必别有所思。摸索问:“二哥,出甚么事了?”
刘金吾想了一想,道:“不能,现在虽没了倭寇,但土蛮、鞑靼、**这么活泼,加上南边不安宁,这几员大将他还用得着,一时半刻是不会大动的。安排谭纶,应当是意在团体上作一个可控的摆设,为的是将来一旦军界有事,他压能压得下,提也能提得起来。并且让底下人做炮灰,上面的人领功受赏,恰是他的特长好戏,怎舍得就夺了这几名大将的兵权?”
常思豪听罢点头,喜道:“你小子的坏水,真是挤也挤不完!好,就这么办!”
宫门外,秦绝响和刘金吾沉默静候,好半天动也不动。《纯》
常思豪一听鼻子差点气歪,心想本来本身还是藐视他了,敢情最惨的不是丢兵权,而是像狗般被拴着、被骂着、被欺着、被用着,活着放出去咬人,死了扒皮炖肉。这老徐权益能玩到如此精绝,缺德能缺到如此安闲,真不愧他那“阴里坏”之名了。
但是气归气,事归事,军费须得人家来筹措,那主持军务的人选,由他徐阶说了算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三人回到侯府,在一起筹议半天,也没想出甚么好体例变动。常思豪为此悬心,一时也想不起来看望馨律伤病之事,倒让筹办好一肚子大话的秦绝响感受阵阵别扭。刘金吾传闻皇上要去皇陵,眼睛倒俄然一亮,道:“圣驾进了皇陵,文官下轿,武将上马,就算是几位阁老也要步行。皇上为的是玩耍散心,我们不如……”说着靠近常思豪耳边,将声音抬高。
次日圣旨下来,要求百官做好筹办随皇上出京,常思豪从未经历过此事,又得跟着礼部官员熟谙祭祖的各种规制忌讳,连着折腾了好几天,直到二十七日丁未【娴墨:转入史笔】,大凌晨天不亮就起来进宫陪王伴驾,同百官一道浩浩大荡,直奔皇陵。隆庆下旨,免除沿途所经各处乡县一年的赋税税赋,以示天子爱民之德。百姓闻知此事,被县官扶老携幼轰出来,远伏道旁郊野拈香叩拜,一个个堕泪涕零。靠道边刚冒苗的庄稼也都刷上了绿漆颜料以增艳色,表示春耕顺利,长势杰出。【娴墨:古今皆如此。很多事情,干出来是为带领看一眼。大师都是在保持一个假象。】【娴墨二评:刚冒苗,点一笔是春耕时节】天子车驾行得迟缓,第三日中午到了昌平,下午这才进了大红门。前次常思豪到这里时,去的是西面嘉靖妃子墓,印象中颇感阴寒凄清,现在东风化冻,雪消冰融,目睹远山泼绿,草色嫩青,景色又觉分歧,想长孙笑迟和水颜香这对人间妙侣已不知侠隐那边,一时候大生隔世之感。当晚在行宫歇息一夜,第二天腐败,随车驾一起向北,到永陵祭拜了世宗嘉靖,次日又到长陵来拜成祖永乐大帝。
常思豪一摆手,让李双吉、齐中华等护在外圈,一边走着,一边把在辽阳定计和见皇上陈述时反为徐阶作嫁之事讲了一遍。刘金吾拍腿道:“让谭纶主持边北军务,那拨出来的军费,还不都成他们的了?【娴墨:头一个就想到捞钱,可知军队是甚么处所、小刘是甚么心态】”常思豪道:“军费是小,就怕老徐是想借此机遇,把手从官场伸到军界,慢慢削夺戚大人他们的兵权。”
这些日来,馨律不知所踪,秦绝响撒出人马遍寻不见,非常烦恼。意律和孙守云听师姐临走前说过“我谁也不怪,是罪有应得”,还当是她做了甚么错事,固然利诱不解,却也想不到本相会是那样古怪。倒反过来不住安抚秦绝响,代师姐赔罪报歉。暖儿向来事事依从,更不敢多问。只要刘金吾晓得内幕,闲下便来看望,陪他说话解闷。秦绝响偶然做事,到南镇抚司请了假,每天在家偷偷熬药自疗。他病得本来不重,几副药下来也便好得差未几了【娴墨:治淋以当代医学体例治,多用抗生素类,常常导致连绵难愈】。本日正和刘金吾谈天,听人报说大哥回京,赶快叮咛高低人等严把口风,统统安排安妥,这才过来迎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