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道:“这个我倒听过,方先生有大才,是建文帝的教员,在靖难之役的时候,写了很多讨伐朱棣的檄文,姚广孝对朱棣说破城以后不要杀他,不然天下读书种子就绝了,但是后來城破方先生被擒,不顾本身性命,痛骂朱棣是篡位的燕贼,成果被诛了十族,那是自古至今,从來沒有过的惨事,”中国自古以來,最重的罪恶不过是诛九族,被诛十族,可说仅此一例,当年传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是以连常思豪这不甚读书的人也很熟谙。
六成道:“徐阶和你分歧,他已经是快七十的人了,上了年纪的人,总要为本身和儿孙想一想后路,他在宦海多年,深知此中凶恶,发明敌手的短长和决计以后,必然不想落个身败名裂、晚节不保,何况被人弹劾后就算压下,也必将搞个灰头土脸,折了面皮,在内阁再待也不安生,倒不如主动请辞,落个风风景光,”
六成笑道:“此事易耳,徐阶狡侩阴深,对于不易,世人若要动他,多数要想到他二子身上……”常思豪道:“不错,我这回南下,便筹办寻觅机遇,抓徐大、徐二为祸乡里的证据,以便回京奏告皇上,弹劾徐阶,”六成道:“若真如此,则事情必败无疑,”常思豪一愣:“这话如何说,”
常思豪道:“这么说,抓证据就沒用了,”
只见六成轻松一笑:“宦海的端方,就是要欺上瞒下,这证据,上面的人不能晓得,底下的人不必晓得,给谁看,还用说么,”
六成道:“当初严嵩垮台,便是败在其子严世蕃身上,徐阶在背后把持此事,能不慎惧,是以他才将两个儿子安排在故乡华亭,这便是天高天子远,一旦出事往來究查不便,就能给他们容出造假舞弊的时候,即便你抓到了真凭实据,到京里也变成了假的,”
六成笑道:“恰是,”
“哦……”常思豪低低应了一声,俄然眼睛亮起,心道:“咦,一百八十多年前,那不是燕王朱棣靖难起兵之前么,朱棣身边出运营策的首要智囊,恰是一个和尚,那便是大名鼎鼎的姚广孝,莫非……”
袁祥平瞧瞧常思豪,一指六成和尚,笑道:“他入佛门,我不退隐,其间倒有很多联络,”
常思豪非常奇特,六成和尚含笑不语,袁祥平搁杯于桌道:“军侯可知唐门來历,”常思豪道:“略知一二,”遂把唐根对本身所说的反复一遍,袁祥平笑道:“不错,唐便是空,一百八十多年前唐家还不姓唐,当时家中有一后辈固然身在佛门,却参与军政,替人策划用兵,导致天下生灵涂炭,一大师族引觉得耻,是以才避到了四川改姓为唐,但是,军侯可知唐门原來的姓氏,”常思豪心想唐根说的是“帮人打斗”,如何原來是“替人策划用兵”,这不同可就大了,至于原來姓甚么,更是一带而过,底子未曾细说,当下摇了点头。
六成笑道:“先生说的是,《易》云‘天下同归而殊途’,做人亦当外圆内方,在临变当中恪守原则,于守则以外,寻求变通才好,不然枉死无益,为官者,处高位、近君王,常常须莫顾而进,希意道言,虽可为民谋福,不免为奉一人而远天下,而天下百姓贫不如富,富不如知,知明而行无过,方为真福也,是以袁老平生绝仕不进,设馆刻徒,讲学布道,以期发民愚塞、开民聪明,这一片悯世情怀,侯爷不成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