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君略一拱手:“见笑见笑。既如此,鄙人临战之前,另有一事不明,要在秦公台前就教。”秦浪川道:“请讲。”明诚君道:“此次我率二帝三雄前来,携粮带水,行于山野之间,分兵二路,一起潜于太原以外,另一起挑秦家沁县分舵,设想诱秦家援助临汾,并且在四外伏弩手专射信鸽以断去秦家与外界的相同联络,本想待这一支救兵大队阔别,便一举突入,击溃秦家本舵。未料却被秦老太爷看破。幸而我方哨探来报,说秦家救兵走的是陆路,沈某待欲进兵之时,蓦地觉悟,乃分二帝之兵于归程设伏反对,不然必堕于老太爷彀中无疑矣!”
“那就差了!”祁北山抢前半步,“廿余天之前,我府二总管陈胜一曾于府谷外长城古道之边见过一袁凉宇,手使一条黑索及护身毒刺,其挑动长青帮众欲劫夺我秦家红货,你却说袁凉宇一个半月前被人刺死,此事定有奇巧!秦家人等安闲山西,何尝去过江南,又刺他何为?”
秦浪川道:“明诚君既问,老夫亦当明言。中间之计确切奇巧,只输在一处,便是鸽子的心跳。”
忽听一人道:“我愿降!”
秦浪川闻言变色,瞋目相向。
奚浩雄道:“风帝座下便只我二人,除他以外,另有谁堪我奚或人叫一声袁兄!”
秦绝响一声嘲笑:“你们聚豪阁来袭我秦家,原是在做顶天登时事情,立武扬威,风景得很呢!”
明诚君续道:“这些痴人,便算投降,于你亦无所碍,你自大武功高强,能够等闲逃脱,而这些人感你恩典,必有施报之日,留在聚豪阁内,说不定哪天便能暗捅上一刀。就算不投聚豪阁,流落至江湖,口中也必说尽你的好处。哼哼,老江湖的心机,确非平常可比!”
祁北山以刀指道:“一派胡言!老太爷向来体恤下情,待人如亲,此等胸怀,岂是你这类人所能想见!”
祁北山心知此人位列三君以内,武功高绝,智计过人,极受长孙笑迟看重,身份比龙虎风云四帝还高招一层,悄悄摧动内力运转,加强了防备。秦府世人手中兵器也都向前指去。
奚浩雄啐了一口:“呸!我袁兄是多么样人!他一条龙鳞索放长击远、短打近缠皆入妙境,十七岁便仗此纵横天下,若要使短兵护身,又怎显得他的手腕!他既不使刺,更不消毒!”
脱差、半信指的都是做事颠三倒4、智力低下者,明诚君哪听过这些山西方言,不明其意,但亦晓得不是好话,眉间微微一皱。
本来明诚君沈绿,字伯山,浙江金华府人,少富奇智,父沈逢德行素著,被举为孝廉,人皆敬之,昔嘉靖时逢荒年,稻谷不收,不仁粮商屯米抬价,民生甚苦。其乃出计于父,令聚乡党之资,得银一万,远赴辽东,时别省参客收参价低,他却称愿付高价,但只先付订金,商定一年后付清余款。参客信孝廉公言,遂应以一万银赊代价十万之参,沈绿与父运回江南,沿途便开端发卖,月余便得巨利十数万,却不立即偿还,倒起粮米买卖,讲究诚信,代价公道,致不仁粮商亏损庞大,纷繁开张,浙地公众尽皆称诵其父子之德,一年以内,赚得四十万银,十万付辽东参农之债,得意银三十万两,遂成巨富,沈绿时年不过**岁。时有客来访,心知单凭孝廉公名号,绝可贵参客之赊,问其取信于人之道,绿曰:“但令人明我诚尔。”自此百姓皆称其为明诚君。稍长后离家,得遇异人授剑,十载出学,遍访名山大川,高贤名流,遂剑道大成,后遇长孙笑迟,比武明心,辞吐服志,乃归附之,入聚豪阁,与信人君江晚江自怡、了数君朱情朱言义并称三君,名动当世,世人素闻其名,今次相见倒是头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