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诚君向他略瞥一眼道:“你便是祁北山罢!我闻你为人诚笃,却胸无弘愿,今观之颇合,秦浪川乃是一代奸滑枭雄,脑中所思所想,亦非你所能梦见!你堕于小恩小义当中,感激付命,公然家奴风格。名刀奔雷虽是不凡,落于你手,不能立武扬威,做些顶六合立事情,岂不吝哉!此刀之殇,故意亦当滴血,你用而不察,视而不见,是不知刀,尚自发得是,以刀指我耶!”
本来明诚君沈绿,字伯山,浙江金华府人,少富奇智,父沈逢德行素著,被举为孝廉,人皆敬之,昔嘉靖时逢荒年,稻谷不收,不仁粮商屯米抬价,民生甚苦。其乃出计于父,令聚乡党之资,得银一万,远赴辽东,时别省参客收参价低,他却称愿付高价,但只先付订金,商定一年后付清余款。参客信孝廉公言,遂应以一万银赊代价十万之参,沈绿与父运回江南,沿途便开端发卖,月余便得巨利十数万,却不立即偿还,倒起粮米买卖,讲究诚信,代价公道,致不仁粮商亏损庞大,纷繁开张,浙地公众尽皆称诵其父子之德,一年以内,赚得四十万银,十万付辽东参农之债,得意银三十万两,遂成巨富,沈绿时年不过**岁。时有客来访,心知单凭孝廉公名号,绝可贵参客之赊,问其取信于人之道,绿曰:“但令人明我诚尔。”自此百姓皆称其为明诚君。稍长后离家,得遇异人授剑,十载出学,遍访名山大川,高贤名流,遂剑道大成,后遇长孙笑迟,比武明心,辞吐服志,乃归附之,入聚豪阁,与信人君江晚江自怡、了数君朱情朱言义并称三君,名动当世,世人素闻其名,今次相见倒是头遭。
“哈哈哈哈!”秦浪川仰天一笑:“同是一件究竟,我之推论讲出来与公自述,大有分歧。中间能安然自陈实在,可见无愧明诚二字。”
祁北山问:“袁凉宇面色淡灰,身着血绸大氅,手使一条黑索以及一支短小四棱护身毒刺,是不是?”
秦浪川道:“明诚君既问,老夫亦当明言。中间之计确切奇巧,只输在一处,便是鸽子的心跳。”
身边世人闻言惶恐:“此人便是聚豪阁三君之一的沈伯山!公然一表人才,百步威风。”
秦绝响一声嘲笑:“你们聚豪阁来袭我秦家,原是在做顶天登时事情,立武扬威,风景得很呢!”
“说得好啊!”明诚君笑道:“秦老太爷所言不差,宵小之谋,意在引两家相争,渔人得利,却不知此一来实为驱虎吞羊,长孙阁主岂能受人蒙蔽,为小贼所操纵,不过是反操纵之,顺水推舟,以逞吾意罢了。”
祁北山以刀指道:“一派胡言!老太爷向来体恤下情,待人如亲,此等胸怀,岂是你这类人所能想见!”
明诚君在世人身上伤口上略略地扫了一眼,哈哈一笑,道:“秦浪川,你派多量人手诈作应援而出,留小部分人驻守秦府,早就怀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念,这些痴人在你手中,不过是棋子一枚,纵死又何惜哉!你想让他们先力拼一场,待我方人马杀入,你援兵一回,将我等反围其内,两下夹攻,便可大获全胜,只可惜你错打了快意算盘!你如真中我计,出救兵欲赴临汾,何不令其乘舟逆流直下?只因快船逆流一放,去的易,返来就难了。你让他们骑马顺陆路而行,就是这个事理。这等战略,只瞒得过别人,又如何瞒得过我!”
只见来这一匹雄骏,通体乌黑,并无一根正色,鞍辔各处皆镶银饰,华贵之极。顿时人身穿大红蜀锦团花袍,足蹬玄色皮底战龙靴,腰扎玉带,七尺大剑斜于腰侧,箭袖边微露其柄,马胯后长担其鞘。两手拢定丝缰,丰腴不露其骨。面上看,肤色润如红玉,眉如远山之淡,目有晨星之明,鼻峭眉高,唇薄如纸,金丝束发,傲气实足,背后有人打着一杆战旗,上书明诚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