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酸公道:“唉。你虚奏了一支无音之曲。便拂袖而去了。小……鄙人还觉得你只是临时歇息一阵。待会儿能回來再唱一出压轴好戏。心中很有盼头。之前鄙人写的歌词未被女人看中。更觉不甘。因而乎便殚思竭虑。又谋得一篇。筹办届时奉上。再让女人瞧瞧。但是左等不來。右等不归。台上那些舞娘歌妓的陈词谰言搅得人烦也烦死了。鄙人哪还听得下去。因而就和几个女人探听。得知背景有条梯道直通女人的房间。便故意过來瞧瞧。好轻易避开人等。上楼之际。更是衔扇提靴。谨慎翼翼。哪想到这楼梯爬得甚累。一进來想喘口气。嘴一张。小扇落地。便让女人这保镳发觉了。真是失策呀失策。”他口中虽连道失策。脸上却笑嘻嘻地。仿佛感觉此事纵被人发明也很香艳光彩。也就毫无所谓。
忽听哗啦一声。好似有杯碗破裂。有人说道:“我盟并非对朝廷抱有但愿。而是对你们这类豪杰自命的江湖败类大大绝望。”
朱情道:“谁知他刚才在屏风后听到了多少。大事未成。岂能留下疏漏。常兄弟切不成有妇人之仁。”常思豪道:“这叫甚么话。我们若如此滥杀无辜。那又和东厂的人有甚么辨别。”朱情还要再说。被长孙笑迟伸手拦住道:“常兄弟说的是。现在我们大事要紧。先点昏了他就是。”
几人见他说话时眼睛瞧着水颜香。立时明白。原來他口中的“天上人”。指的恰是水女人。那自是夸她生得花容月貌。胜似天上仙子了。
常思豪转到那屏风以后。公然有道小门半开。一条梯道螺旋向下。模糊听获得弹奏歌舞之声。门边地上落着一柄小扇。扇骨为竹制。温滑如玉。上有点点红斑。亮色喜人。拾回來道:“这是你的。”
朱情脸现喜色。五指一松化爪为掌。高低垂起。向他后颈狠狠劈去。。
文酸公道:“人家好端端地站在面前。你们却瞧不见。那又怪谁。真是不学无术。哼。”
大明科举本分童试、乡试、会试、殿试四级。此中童试又分三级。由知县、知府和提督学政别离主考。三级全过便是“秀才”。如未考过。非论年纪多大。亦称“童生”。一些不学无术的考生每光临考。都要想方设法找个有学问的人來打仗。以便沾些“文气”。也是常有之事。这文酸公现在谆谆相劝。一本端庄。朱情在他口中。仿佛真成了个胡子一大把的不第秀才。令人大感风趣。水颜香更是早听得莞尔发笑。
常思豪见朱情受命无法点头。心道:“之前我还道此人有些正气。沒想光临事才知他竟如此狠辣。不择手腕。”但是想着诛杀二贼之事。一时也不便与他计算。回顾道声:“获咎。”伸指疾点。文酸公胸腰两处大穴被封。眼睛瞪大。仿佛赶上了一件人间最独特之事。身子软软堆倒。躺在屏风之侧。常思豪指头还未收回。俄然屋中一暗。两盏鹤灯为风扫灭。间不容发。只觉颈后一疼。刚要回身反击。背上又连挨了两指。身子前倾。一跤跌在文酸公身上。
文酸公一见几人如此。顿时大皱其眉道:“你们瞧甚么呢。莫非天上人便在屋顶上么。”
常思豪奇道:“那又该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