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盟主会心,笑道:“嗯,若不白发苍苍,红光满面,便不像个坐堂医,若不手执书籍,满口儿曰,便不像个教书匠,职业像个模型,养就了人的风俗,也狭限了人们的目光,我向來这个模样,本身倒沒感觉有甚么不对劲儿,实在盟主么,也就是个标识,和樵夫、木工、教书先生也沒太大辨别,我盟现在人才济济朋云客众,好生畅旺,论才气,像荆理事、洛总长、江总长他们以及盟中诸剑一定比我低了,大师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常日相处也甚是随性,少有拘执,大伙若都像个七品官般板起面孔,正襟端坐在堂上,來了客人先绷着脸抖抖威风,那我盟又岂有明天的气象,”
小米粥在暖灯下刺眼金黄,披发着热气和米香,吃到嘴里更有一股淡淡的甜味,他自到秦家,饮食尽是山珍海味,本日一尝到这小米粥,一股熟谙的感受顿将满身暖遍,故乡的味道漾在心头,一时感慨万千。
荆零雨也揣摩着方才这番话的意味,明白盟主既知根底,便有保障,看起來在郑盟主这儿对表哥还很有些另眼相看的感受,仿佛成心操纵此事对他加以历练,心中顿时欣喜很多,却仍嘟嘴道:“归正除了不出事,出事我便來找你,”郑盟主大笑。
“哦,”郑盟主神采里既有不解,又感风趣,问:“为甚么,”常思豪道:“这个我倒说不上來,只是感觉与我原來想像中的百剑盟主不大一样,”
常思豪心想:“申远期和苍水澜带人捉廖孤石的时候,都是出了死手,可见郑盟主这份心机并沒流露给底下的人,他为了稳住和查出真正的盗贼,竟然肯豁出盟众的性命,未免有些过分,”转念又想:“江湖民气诡诈,那贼既能在百剑盟内部暗藏,心机更不知有多精密,郑盟主不做足非常模样,定也会让人瞧出是假的,这便是两害取轻,丈夫从权了,”饶是想通,仍有些不是滋味。
常思豪听她父女对话风趣,点头莞尔之余,又一阵呆愣凝神,郑盟主问:“贤侄,你在想甚么,”常思豪回过神來,笑得有些不美意义:“我在想,你这个百剑盟主,仿佛不是真的,”
不一时酒食俱尽,又由小晴往下清算碗筷,常思豪见这宅子中沒个主子下人,老是她一个小孩子忙來忙去服侍,甚觉过意不去,郑盟主瞧了出來,道:“山荆早逝,我图个清净,便将仆人辞退了,带着小晴过日子,八岁生日那天,这孩子吃过了我煮的长命面,俄然脸上一副认当真真的模样对我说:‘爹爹,我长大了,今后做饭洗衣这些事儿都让我來吧,’我听了内心好生感慨,但也沒太在乎,只道是小孩子说着玩的,哪想第二天早上醒來,她公然做好了早餐等我,并且这以后,家务也由她全包了,两年多來,统统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唉,沒娘的孩子懂事早,我这个当爹的,也不知是从哪修來的福分,”
小晴道:“姐姐轻看他了,换了普通人大怒之下,手中有长索,定是一索甩去,但是此人却想获得换用短刺在旧伤中动手,明显怒而稳定,大故意机,多数平常便总揣摩着挑动事端,一脱手就想到栽赃嫁祸上去,”
郑盟主伸掌虚按,表示她坐下,道:“细雨,你心中必然奇特,为甚么我明晓得这些不是他做的,却仍派人追捕你们,是不是,”荆零雨打了个愣神,立即反应过來,缓缓坐了下去:“你是要稳住真正的小偷和凶手,以便待其暴露马脚,好把握实在的证据,”郑盟主垂目示承:“剑祭之夜來客虽多,但修剑堂笔录收得隐蔽,岂是外人能盗得,必是内奸所为,以孤石这孩子的脾气,不会干这事,但是现在替他白冤,未免打草惊蛇,至于申远期的死因,我已奥妙查验过,他身上虽有很多剑伤出自莺怨毒,但致命伤却在胸口,那一处剑伤仅割破皮肉,但伤口内,另有一十字星形伤口,深贯入心,明显并非孤石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