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大院极其广漠,只见南边靠近外墙的几处楼阁,已然着火,墙外有几股水柱射出去,沿墙一起喷洒并且不竭地窜改着位置,向前挪动。
惨叫连声,数十名红衣军人中箭跌落,有的跌在墙内,身子尚在空中之时,便被秦府军人乱刀穿身,府内顿时欢声一片。
秦浪川心中起急,思忖着对策,俄然院中有拎桶军人喊道:“报老太爷!洗莲池那边有水鬼潜行入府,急需声援!”
只听轰地一声,巨弩微偏一些,射在墙头之上,顿时砖石四射,瓦片纷飞!尘烟散去,墙上竟被射出一个豁口。秦浪川一见此弩能力如此,不由心中震惊,忖这东西速率奇快,力道又强,如果射向人身,恐怕顶尖妙手亦难躲开。
一时杀声又盖过琴音,秦浪川回过甚来,只见祁北山已经飞掠而下,在院中足尖轻点,身如箭射,之字形几个窜纵避开仗龙,到了墙边,提气迈步飞身而上,长刀一挥,向墙头一持盾红衣军人劈去,脱手如电,真有奔雷之势!
墙外之敌见势不妙,潮退般散开,耳轮中就听一声闷响,油车轰然爆炸,腾起五六丈高一个大火球,顿时浓烟滚滚,覆满天空!
秦浪川急嘱道:“令军人以长矛刺之便可,且勿下水!另派人搬假山石投入水口,封死来路!”秦自吟回声于屋脊间纵跃而去,斗蓬飞扬,如黑燕舒羽。
秦浪川卓立楼脊之上,白发顶风飞舞,微露欢容。深思绝响这孩子搞这些奇技淫巧,倒也有点用处。心中正自奋发,却忽听墙外嗖嗖连响,数枚脸盆大的火球腾起烈焰,耀红了夜空,向本身当头罩来!
“不成!”秦浪川伸手拦住:“仇敌在府外合围,我们冒然抵触而出,反受其害。”转向楼下大声喊喝:“府浑家等退离墙边,取水灭火!”
秦府瞭望台上一梆锣响,阁楼窗忽地翻开,内里所藏的弓手一齐现身,铮铮铮弓弦响成一片,箭矢如雨,覆向墙头!
那红衣军人仗盾格挡,蓬地一声,长刀砍于盾上,虽未砍透,庞大的力量却将他击飞而起,腾空射出七八丈外,这才如断线鹞子般向下跌落。
哧地一声,镔铁巨弩暴射而出,其势快极,弩弓强大的弹力将座椅上的秦绝响震得五脏翻滚,面色也为之一变!
秦府世人忙着到洗莲池打水救火,但是扬汤止沸,毕竟无济于事,一时又堕入窘境。忽听嘎拉拉声响,四名军人拉着一物从后院转来,那物约五尺见方,上覆厚帆布,下有木轮,不知是甚么东西。秦绝响在侧催着军人:“快快!”军人虽拼尽尽力,拉动起来还是速率迟缓,肩上绳索绷得笔也似直。
这一弩正中敌车上油罐,弩尖破罐壁之时微起火星,顿时油车自燃。
墙外尖哨又起,数人再度爬上墙头,此次他们手中却有长盾护身,那长盾皆是牛皮所制,内夹铁网,坚固而又简便,盾身呈弧圆形,大要有小察看孔,较浅显盾牌长出很多,只需弓腰伏低,便可将其整身罩住,秦府弓箭虽强,却伤他们不得。
祁北山腰身一拧,双足已经踏上墙头,一瞥之下只见墙外红衣如蚁,密麻麻怕是稀有百之众,另有一辆马车,上载大罐,罐身接出长长的喷嘴,角度可调,有专人卖力转换方向。罐底安有翘板数个,下有鼓风皮郛,几个身形细弱军人在上面呼喝着号子纵跃施压,每次身子落下,皆有几股油柱喷入秦府当中,看起来倒有几分风趣。
此时夜风愈烈,院中火路纵横,炙浪滔天,近处已待不住人,他只得收身退回。
祁北山心知难躲,一个倒翻落回院内。
秦府刀手左躲右闪,油火落地,四散飞溅,沾身即着,有墙上这些人报着方位,其放射的精确性自比初时强上百倍,加上夜风助火,扑救不及,刹时间已稀有人焚身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