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那些红衣军人却停于墙头不动,大声呼喊报着方位角度,墙外数股油柱放射而起,向他们所报之处急泼,红衣军人趁油尚在空中之时,将火把扔去,煞时候油柱化做一条条火龙,覆向院中!
秦浪川等人飞身形窜上楼顶,立于翘脊之上四下张望。
墙头敌军人遁藏不及,以盾格挡,扑地一声,巨弩破盾而过,如穿腐纸!
秦浪川喝道:“绝响,你在干甚么?”秦绝响嘴角一撇:“你瞧着吧!”说着将帆布一扯,暴露粗重的黑漆木架和两掌刻薄,三尺来长的钢制弩弓,木架前面有靠背坐椅,左边另有一个支架,上面放的都是四尺余长,碗口粗的巨弩,黑森森明显整身都是镔铁打就,每一支恐怕都有四十余斤。
墙外之敌见势不妙,潮退般散开,耳轮中就听一声闷响,油车轰然爆炸,腾起五六丈高一个大火球,顿时浓烟滚滚,覆满天空!
秦绝响顿时会心,嘿然坏笑,将弩弓调平,算准油柱喷来的地点,钢弦响处,轰地一声,巨弩破墙而出!
洗莲池水乃源自汾河支流,于西墙侧火线引进府中,固然墙上面拦有铁栅,自是难挡聚豪阁的人。
秦绝响骂了一句,动摇轮盘,停止微调,又一支巨弩就位,构造响处,弩如流星奔月,带着破空的奇啸,再度射出!
一时杀声又盖过琴音,秦浪川回过甚来,只见祁北山已经飞掠而下,在院中足尖轻点,身如箭射,之字形几个窜纵避开仗龙,到了墙边,提气迈步飞身而上,长刀一挥,向墙头一持盾红衣军人劈去,脱手如电,真有奔雷之势!
秦浪川立即明白,那不是水,而是油!
秦府大院极其广漠,只见南边靠近外墙的几处楼阁,已然着火,墙外有几股水柱射出去,沿墙一起喷洒并且不竭地窜改着位置,向前挪动。
一声走水喊过,天涯忽地一红!
墙头上持盾军人挪开一个位置,又稀有人翻身而上,这几个倒是一手持盾,一手持矛,卖力庇护掷火把者。祁北山再次飞上相攻,敌以矛长兼凭居高临下之利突刺封挡,他功力虽高,却也再难到手,不由暗叹仇敌机变敏捷,战术调剂之快,无以复加。本日卖力批示攻府的倒底是谁呢?
秦浪川卓立楼脊之上,白发顶风飞舞,微露欢容。深思绝响这孩子搞这些奇技淫巧,倒也有点用处。心中正自奋发,却忽听墙外嗖嗖连响,数枚脸盆大的火球腾起烈焰,耀红了夜空,向本身当头罩来!
秦府内小廊之下、天井之侧都有大铜缸,常日盛满净水,以做防火之用,当下世人一齐上前,舀水冲油,火把扔来便熄,未几时火势已受停止,另有一队人提桶去洗莲池补水。
油柱是一股股喷出,位置挪动光滑,明显是由车辆一类装载,以压力放射。秦府正门局促,并且有高墙相隔,相对较为封闭,难以力攻,故而仇敌挑选了用火。
此时秦府东面琴声忽急,铿锵激昂,有疆场攻杀之雄,秦浪川心中一痛:“梦欢,你在以琴声助战么?很多年畴昔,少有听你弹起如许调子的时候了。梦欢哪梦欢!爹给你起错了名字,莫非你这后半生,就真的只能在梦中才气获得一点点欢乐么?自古痴情总遇薄,燕临渊,你真害她不浅!”
敌亦早伏有弩手鄙人张望动静,见他上墙,崩声连响,万弩齐发,直射而来!
那红衣军人仗盾格挡,蓬地一声,长刀砍于盾上,虽未砍透,庞大的力量却将他击飞而起,腾空射出七八丈外,这才如断线鹞子般向下跌落。
秦府刀手聚守墙下,只待其跳落,便乱刀兼顾。
惨叫连声,数十名红衣军人中箭跌落,有的跌在墙内,身子尚在空中之时,便被秦府军人乱刀穿身,府内顿时欢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