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道:“你不怕我吼你么!”荆零雨嘟起小嘴:“小黑哥哥,是我不好,人家不晓得环境嘛!细雨听你说程大人的事情,也敬佩得紧呢,去他家拜一拜也是好的。”
常思豪望去,只见这院墙乃是土坯垒成,荒草蔓于其上,也未比四周人家好上多少,大门黑漆,班驳脱落,连铜制的门环也被拆去了,上面贴着被雨水浇过又晒得发脆的封条,心想此处也就是能叫个院落,“府第”二字,可算不上了。谷尝新道:“为制止惹上官府的费事,我们来查时,都是翻墙而过,并未撕动门上封条。”常思豪看着封条上恍惚不清的笔迹,依罕见府衙的官印,心中肝火翻涌,冷哼一声,下顿时前,伸手向那封条撕去。
常思豪在秦府耘春阁住下,由阿香、阿遥二婢服侍起居,内心除了想大蜜斯秦自吟,便是盼着程大人的府第快些找到。想那程大人位居批示佥事一职,找他府第,应是不难,没想到连续三四天也没有动静。这日傍晚常思豪忍熬不住,便来到陈胜一住处相询,陈胜一也大感奇特,太原乃秦家大本营,眼线布于四周,怎地连个官员的府都找不着?二人正说话间,廊下脚步声声响起,一雄武细弱的男人阔步而来,于门外站定,恭身道:“部属谷尝新,见过孙姑爷,二总管。”
陈胜一心想谷尝新此人常日也是行事粗暴之人,如何本日说话磕磕绊绊的。问道:“是不是有甚么事情,固然直说。”
谷尝新眉头微皱:“抄家之时曾对邻居宣讲其罪行,说是程允锋与番兵久战不堪,劳而无功,又贪赃枉法,剥削军饷,朝廷命令撤其职务,另换别人,他竟违令不可,说代其之人底子不会带兵,又妄议朝廷大事,批评君非,故而抄其产业,囚其家人,欲以相胁,令其伏法,没想到老夫人和夫人竟他杀了。”
谷尝新道:“程大人的府……咳,他的家已经找到。”
当时大户人家的女孩,待字闺中之时,名字都不过露,只要与人攀亲之时,才行问名之礼,又称“请庚帖”,也叫“排八字”,乡野小民则多有不拘。程家是有端方的人家,是以程蜜斯的闺名就算老邻也不晓得。
陈胜一忙拦住她解释启事。常思豪皱了皱眉,挥手让谷尝新带路,二人奔向前院,来到轿厅以外,八名雄浑军人侍立于厅下,见谷尝新和常思豪出来,一齐恭身施礼,谷尝新道:“孙姑爷要出去,你们几个随我保护摆布。”八人轰然承诺。仆人牵来十匹骏马,常思豪道:“不消这很多人罢?”谷尝新道:“孙姑爷的安危,部属不敢草率。”常思豪心中郁郁,也懒得计算这很多,出大门翻身上马,谷尝新与那八名军人也都上了坐骑,刚要解缆,荆零雨追来喊道:“等等我,我们一块儿去!”
一行人出北门行了里许,顺叉道折路向西北方,又行了半盏茶工夫,前面现出一个小小村庄,村中修建多为土房草屋,低矮陈旧,荒草披墙。谷尝新一骑抢先,于土街奔驰而过,惊得村人倾跌,相顾失容,幸亏村庄冷落,早晨行人未几,也无妨事。常思豪欲待叫他慢些,免得惊扰公众,又想本身莫非还真把本身当作人家的仆人,对他发号施令?一念闪过之时,街口己过。拐过一弯,谷尝新来到一处院落之前,勒住缰绳,上马禀道:“孙姑爷,就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