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落下,一旁的方姨娘也随之拥戴道:“阿瑶这孩子一贯被我惯坏了,老是想一出是一出的,这几日突发奇想,缠着我想试一试做买卖。你放心,姨娘不会虐待你,我手上有两家绸缎庄,拿来跟你换金玉斋可好?”
内心倒是怪上了方清,出的甚么馊主张,现在不但没要到铺面,反而还被人说了一顿!
顾家在上京安身伊始,便以胭脂水粉为底子,便是现在皇家所用之物里,也有多数是从顾家出来的。
待得二房跟三房的人都施礼走了,房中便只剩下了她们三个。
毕竟当年秦老夫人嫁过来的时候,秦家还没有如此的荣宠,京中世家都姑息门当户对,且是高门嫁女低门娶妇,方家比秦家天然是低了一层的。
顾九心中挂念着老羽士的事儿,施礼以后便要跟着往外走,却被秦老夫人给叫住了:“峥儿媳妇,你留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这一通话下来,顾九尚且还没明白她的意义,只是垂眸做了几分新嫁娘的羞怯,柔声道:“是。”
顾九不等方清说话,又持续道:“姨娘也别说不是夺铺面,我只问一句,您虽不善于做买卖,可既然管了家,总会算账吧。顾家胭脂水粉分三等,上等乃是进贡的皇家公用,中等与下品则是贵族与布衣,金玉斋又是专供贵族世家,还是开在长安街上寸土寸金之地,您现在一句话就要拿走,本身感觉,合适么?”
但是她们伪善惯了,宿世里便想出这么一个主张来,名义上要拿着铺面跟本身换,可实际上,那些铺面的掌柜等人都是本来未动,后续支出也还是是送到方清她们那边的。
瞧瞧这话说的,清楚是她起了贪念在先,现在倒像是本身要巧取豪夺似的。
见状,顾九挑了挑眉,扫了一眼中间未曾起家的方姨娘,因顿住脚步,笑着问道:“祖母有何指教?”
二夫人原也是个好脾气的,可再好的脾气,也架不住跟大伯房中妾侍平分秋色吧?
二夫人也是出身大师,论起来,家世比现在的秦老夫人还好些呢。
“祖母大师出身,想来不知商户里的门道。金玉斋是我曾祖父暮年一手创办,现在虽算在我嫁奁内里,可铺子里却多的是不传之秘,本日姨娘为着二妹一时髦起就要夺了去,不是要毁顾家是甚么?”
她对老太太很有微词,此时不敢怼婆婆,却也乐意上眼药。
现下有人做了出头鸟,二夫人也乐意跟着添一把火。
秦家空有流派,内里倒是个空架子,顾九手握大富嫁出去,在他们的眼里,便是一块肥肉。
至于夫家的人,莫说是高门大户,便是小流派里,也没有贪媳妇嫁奁的,传出去会被人嘲笑。
但眼下二人占理,秦老夫人却也只能咽下这口气,道:“你是小辈儿,肯跟长辈学天然是好的,只是方才你姨娘有一点没说错,既嫁了过来,今后那些小脾气也该收敛些,莫要出去丢了明国公府的脸面。”
她就说本日是要做甚么,本来是为着这件事儿啊!
且不说她是顾家女,便是嫁过来也只是个媳妇;单说这秦瑶是方清所生,秦峥倒是正室所出,一个妾生女如何就跟她算作是自家人了?
这二人的一唱一和,也让顾九的笑容刹时冷却下来。
方姨娘落了个没脸,恨得暗中拽帕子。
二夫人倒是笑眯眯道:“世子夫人虽出自商户,倒是个懂端方明事理的,二婶如何会烦你呢?闲暇时候来我那边坐一坐,也算不上教诲,只是长辈经历之谈罢了。”
宿世顾九念着都是一家人,对方又是长辈,回绝的话说不出,稀里胡涂将铺子送了出去。
她是顾家嫡幼女,出嫁时父母怕她受委曲,便将卖的最好的两个铺面,临轩阁和金玉斋一同陪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