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骏天然不能疏忽贾摹的存在,也垂首道:“娘舅。”
巨汉斜了一眼,道:“俺管你是何人?”
张茂颌首:“既是如此,几近也真有几分事理······”
贾正道目光盯着张骏,见他入坐在晋使以后,不由面露对劲,更想到一会将要产生的事情,镇静之情难以粉饰。张骏将宴中统统人的神采都收在眼底,有人面带不满,有人面带奉承,有人一脸安静,有人镇静不已,天然也包含贾正道的神采在内。统统这些,他都只能临时冷静记在内心,因为现在这个舞台还不属于他,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逞口舌之能,又有何用?”汉使回身对张茂道:“大将军,我大汉国带甲之士百万,自御宇北国起,就吉祥不竭,正明示我大汉国运昌隆。你这白虎,也在北地现身,合该是我汉国之物。”
不过未等贾摹开口,这巨汉倒是面露不屑,抢先道:“瞧你那瘦鸡一样的身板,怕是没有几斤肉,也配让俺保护?”
“此等懦夫,粗鄙一些再是普通不过,何罪之有啊!”张茂满一地抚须笑道:“来人,赏酒。”
“贾弟说的是······”张茂一挥手。“抬上来!”
“父亲!”人群中,贾正道见背景已至,便走了出来,站在了贾摹身后。
见一众文武欲要进谏,张茂摆手道:“不过······此事吾是不能做主!”
“汉使所言,也有几分事理。”贾摹迎着无数气愤、惊奇的目光,浑然不觉道:“非是臣弟外向,而是吉祥出于汉国确有其事。汉光文天子(刘渊)时,有凤凰集与蒲子,因而改元永凤;又一年,汾水出玉玺,光文天子便改元为河瑞。以上皆是有据可查。”
汉使眯起了眼睛,目中闪着凶光,不屑道:“大晋?哪个大晋?你家天子也是我汉国的俘虏,向我汉国称臣了。莫非你家天子的臣子,就不是我汉国的臣子么?”
饮闭,汉使刘铨来参加中,细心打量白虎,连连称奇。不由贪婪大起,道:“这吉祥现身北地,乃是国之大幸。大将军应当及时献往长安,陛下定然龙颜大悦。”
留意到张茂不为所动,为首的使节便大声道:“大汉国节杖在此,尔等为何还不参拜?”
张骏看向张茂。只见叔父大手一挥,“骏儿与他比试便是,勿要顾虑!”
想及此处,他也挂上了标准的上品卿士的浅笑,站在了张茂的身后。张茂眼角的余光正扫到侄儿的窜改,暗自颌首。
刘铨闻言,嘲笑道:“吉祥在此,大将军何必戏弄外臣!”
感遭到世人的目光,张骏起家道:“这男人乃是小子部曲,名大石叶,常日里涣散惯了。侄儿管束不严,还望阿父恕罪。”
贾摹点了点头,便听张茂说道:“贾弟不是在府中宴饮,怎会仓促来此啊?”
那汉国使节狠狠地瞪了辛岩一眼,只扬了一上马鞭便算作回礼,道:“朕躬安。”
匈奴射雕手,乃是在千万人中提拔而出的神弓手,平时伴随大汗摆布,射雕为乐;战时则随军效力,专射敌军将领。在场的凉州军将,无不瞋目而视,却又心下顾忌,多人出言提示:“少将军,射雕手箭术高深,切不成轻敌!”
大石叶看也不看,嚷道:“这一点酒,润喉尚且不敷,不喝。”
这时,就见一铁塔般的巨汉蹬蹬走了上来,他手提白虎,便如同捏一家猫,行至场中,将白虎重重一放。那白虎吃痛,还要逞威,却见这巨汗冷眼一瞪,竟是没敢出声,垂着大脑袋乖乖趴在地上。
张茂诚心道:“实不相瞒,此白虎乃是吾侄儿所获,汉使如果成心,何不问问我那侄儿?”
“你!”贾正道顿时大怒。“大胆,你可知吾是何人,竟敢如此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