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谬赞了,你是吴中人,那边佳园到处,我这陋居如何入得了你眼,但看无妨!”熊文灿唤来一旁服侍的管家,让他领着柳如是旅游。柳如是方才出去,郑芝龙便叹道:“好个奇女子,这一颗心想必是有七窍的!”
“柳先生,本日刚巧郑将军来我这里,你不是前次和我说对番货很有兴趣吗?他家里倒是有很多,你如果有兴趣,便去他家看看便是!”熊文灿打了个哈哈,将事情不露陈迹的带了畴昔。郑芝龙心领神会的应道:“柳先生如果偶然候,便随我去一趟安平,那里各路海商都有来往,即便当时没有,只要留下称呼形状,让其下一次带来便是了!”
“鄙人方才在屋外听到柳先生唱的《浣纱记》中的采莲一出,当真是人间天籁,还在想到底是何人呢!本来是复社的君子,郑某固然是一介武夫,但对复社诸君的品德文章还是早有耳闻的。”郑芝龙赶快恭维道,他一个海贼出身武夫天然不会在乎一个女子的所谓诗画曲三绝,但他对复社的权势还是所知颇多的,特别是陈子龙、宋征舆、李待问这三人的名声他都有所耳闻,这三人都是当时江南名流,文名极盛,少年时便已经有了功名在身。并且他们的长辈也多有进士出身,做到了侍郎、都御史如许的高官,前程可谓是一片光亮。郑芝龙内心清楚如果本身想要郑家长保繁华,本身这一代人倒也还罢了,下一代人就要有一两个走上科举的门路,哪怕是不能走秀才――举人――进士如许的正路,国子监之类的杂途也是要走的。他对本身的嫡子郑大木的功课抓的极紧,不过比拟起江南这等人文聚集之地,福建还是差的远了,比及儿子年纪大了些,就要让他来南北两京、江南这些处所游学一番,增加见地,提大名誉,像复社这类把握了言论权力的巨擘,陈子龙如许的士林前辈,能够拉上干系还是乘早的好。
那位男装美人虽为女子,倒是风雅的很,只见她将手中的折扇一合,拱手向郑芝龙长揖为礼:“鄙人松江柳如是,见过郑将军了!”
郑芝龙不由得吃了一惊:“一个卖笑女子罢了,有这么短长?”
郑芝龙见柳如是面带笑容,柳眉如烟,固然不施粉黛却别有一番美态,饶是他见惯了各国美人,心中也不由得一动,暗想要不要压服这位美人随本身去一次安平,乘机据为己有。一旁的熊文灿看在眼里,那里不明白郑芝龙的心机,低咳了两声,笑道:“郑将军,本官此次请你来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要与你相商的。”他话说到这里便愣住了,目光却向柳如是那边扫了一眼,柳如是是多么夺目,心知熊文灿有奥妙事情要与郑芝龙相商,赶快站起家来,对熊文灿笑道:“熊大人,我看你这园中景色别有匠心,想要出去抚玩一番不知可否?”
“千真万确,这等大事鄙人如何敢扯谎?”柳如是脸上尽是激愤之色:“周首辅品德文章,天下着名,得天子信重,执掌国柄,实乃众望所归。却不想为群小所嫉,使出诡计手腕迫使周公离职,又借机罗织罪行,毒害忠良。忠良者,国之肺腑也;贤才者,国之股肱也。我大明朗朗乾坤,竟然得一忠良而不能用,得一贤才而诛之,岂不成叹?”
“那是天然!江南河东君岂是好相与的?”熊文灿捻须笑道:“多少名商大贾,儒林高士,一掷令媛也不得一见。别看我现在是一省巡抚,封疆之任,若非她本日有事而来,我去她那松江南楼那儿,还一定能得其门而入!”
“呵呵!”郑芝龙干笑了两声,心知熊文灿说的有理,他少年离家,赤手打下这片基业,本是个极其果断之人,立即将那点心机抛到脑后去了,问道:“熊公说的是,不知本日召鄙人来有甚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