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惟玉小扣窗台,笑看了蓝浦一眼,眸色中表示附和,“把凤艒的一万两兑返来,六万两再压赤舰。别的一笔,不急。”
方才鼓励的少女们一字排开,手中扬着旌旗,风吹旗动,范锡夕出来,大声宣布:“姑苏府龙舟赛,现在开端。”
黄龙与楼船尾部相碰,都慢了下来。
杏姑笑一笑,又道:“我们店主说了,三位重金压宝,本该立时兑现,只是筹钱尚需些光阴,各位可等得?”
八艘船掉头,一刻钟后,返程逐出魁首。
赤舰者,独中三人矣。
杏姑本来还带着笑容,此番连笑容都挂不住了。她蹙着眉头,目光盯着说话的那一名,嘴里说道:“这位公子那里话,我们定不会认账,只是筹措资金确切需求一些光阴,但愿各位谅解。”
“哧”,霍青棠几乎笑出声来。
宝卷捏着两张回条,一万两的凤艒,赚返来六万两,十万两的篾舫,赚返来一百四十万两,他咧嘴笑道:“少爷,我去找那杏姑兑钱。”
蓝浦嗤道:“钱钱钱,这么多钱,人家就是给你也不会这么轻易,我看还要费一番周折。”
鼓声落,赤舰夺魁。
范明瑰敏捷缩回脖子,背向窗口,青棠抿着嘴笑,闵梦余倒是看得开,笑道:“你怕甚么,看赛龙舟当然要用眼睛看,难不成谁还能用后脑勺看?”
那声音又道:“开门做买卖,拖拖沓拉最惹人腻烦,本日我多久都等得,等你们算清楚了给我拿上来,我且放心等待。如果实在算不清楚,我便劳累一次,替你们算。”
八舰返程,凤艒速率最早落下来,跌落最后。
初赛十八艘逐出八艘快船进决赛,鼓声静了,第一艘船已经到达起点。范明瑰心中一跳,蓦地回身,瞧见上面已经插上一杆凤凰旗,凤艒初战得胜。
鼓声骤响,那领舞胡旋的女人手中两根红绸抛向空中,她着金边白衣,扯着鲜红绸缎在空中翻飞舞动,惹来声声尖叫赞叹。她将红绸一拉,平空吊在空中倒翻了一个筋斗,掌声雷动,灯火骤熄,湖上驶来十八快船,少女松开红绸轻巧落下。
青棠看向范明瑰,问她:“范姐姐,还赌不赌?”
“中间那位公子十八万两银子重金压赤舰,焉知此中是不是有诈?另一名公子先压篾舫,赢一百四十万两,又用压中凤艒的六万两压赤舰,两厢合计四百十四万两,我天香楼赔不起,再说明白一点,即便赔得起也不会赔。至于另一名女人我是见过的,小小年纪,还是个官家蜜斯,压上两万两银子赌赤舰,说没有一点鬼我杏姑是毫不信的。哼,三位都行动不正,教我天香楼如何赔?就是赔了各位也拿不平稳,我看不如把本金还给各位,大师好聚好散罢。”
戌时一刻,鼓声雷动。
赤舰一兑五十,顾惟玉压赤舰六万两,霍青棠压赤舰二万一千五百两,伊龄贺压赤舰十八万两。
“回少主,这番凤艒的赢面最大,一兑三,再是黄龙,一兑二十一,篾舫,同是一兑二十一,赤舰,一兑五十,最后是楼船,一兑一百。”
那人又添了一句:“这里仿佛另有一名女人,你们总不会连女人的钱都坑吧?”
中间那人一把翻开帘子,冷声叱道:“胡扯一气,疯婆娘,撒甚么泼?”
有大汉大旗一挥,十八艘船箭矢普通冲出水面,大汉们擂鼓助势,窗外喝声震天,范明瑰捂着眼睛,连声问道:“如何样,如何样了?”
霍青棠展颜一笑,道:“再劳烦闵家哥哥一回,替我压赤舰一千五百两。”
她本金三百两,压凤艒一兑六,除开本金赢返来一千五百两,现在又要将赢到手的银子全数压出去,闵梦余问她:“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