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一顿,“霍大人,鄙人说得可有事理?”
何枯真的将房契丢在了霍家的桌上,霍水仙在厅里坐着,又站起来在厅里来回踱步两圈。
这何枯明知故犯,工部在扬州征什物税,另有户部沿着河道征税,是为运河通行税。扬州既在运河又在漕河上,二者在扬州皆有交集,何枯想要将税避畴昔,无异于痴人说梦。
石榴脑筋慢一拍,直接问道,“女人,哪个他呀?”
渔石没动,芦荟拉了渔石的手,“痒得紧,快帮人家瞧瞧。”
青棠脸上有些淡淡的笑意,璎珞瞥见,又看向阿谁装衣裳的箱笼,说:“打断皮肉连着筋,女人考虑清楚。”
何枯道:“霍大人该当晓得,这成批的木头现在就搁置在扬州船埠,一日一日的,比及下河的那一天,都是要交税的。”
“渔石转头回了屋子,月满在园子里站了一息,扭头就往外头去了。”
霍水仙起家,道:“何大人这是做甚么,无功不受禄,下官断没有收何大人礼的事理。”
芦荟腰肢一摆,颀长的眉眼往渔石身上一睃,道:“去哪儿?”
芦荟纤腰一甩,背过身去,“我可甚么都没瞧见,天晓得你如何把东西弄掉了,你等着大人打你板子吧。”说罢,竟一扭一扭走远了。
又过了大半个时候,茶都换了两回,何枯还坐着,霍水仙也陪他坐着,并不见短促。
何枯圆脸微浅笑,“霍大人讲端方,鄙人也懂端方,不过这货色税是针对私船,何或报酬朝廷办事,船也都是工部的船,于公于私,都不该该征收这货色税才是。”
这声音细细的,有些轻浮,说不上不端庄,但也绝说不上端庄。渔石搂着匣子,勾着头,“不去哪儿,大人叮咛了事情,我出去一趟。”
何枯歪说一气,工部在临清、济宁、徐州、夏镇、扬州、南旺和清江浦都分设了机构,特地征出工部所需的什物税,收税的官员也由工部尚书直接任命,这货色通行税税收一事,几近与处所官扯不上干系。若说有干系,也只得处所通判保管账册这一单罢了。
两人一来一回间,匣子开了,里头轻飘飘落出来一张纸,纸落到雪地上,沾湿了一角。渔石赶紧捡起来,“好事了,这是要还给何公公的,这下湿了,如何是好?”
月满睃了匣子内的房契一眼,道:“无事,你到屋里停上几刻钟,这纸就干了。”
何枯细心策画了这笔买卖,现下买个宅子不过千两银钱,而这批木头只要下水,就避不畴昔的要交税抽份和交纳船钞,要下漕河,扬州收税站就是第一站。
半刻以后,他招来小厮,说:“你将这匣子原样给何大人送归去,就说无功不受禄,这礼太重,霍或人没有能帮手的处所,受之有愧。”
何枯悄悄一咳,道:“霍大人现在任守备,大人也晓得,何某出宫为皇家办事,这回自江南采买木料回京,再将木料从京师运往临清,现在河水冰冻不化,等开春再解缆,这一来一回,起码要个小半年。”
芦荟摸出一张帕子,大夏季的,她拉了拉小袄的领口,“哎呀,我这里起了个包,你帮我瞧瞧。”
霍水仙叹口气,他说:“何大人既然晓得端方,也应当晓得漕河上货色通行税是受漕运总督大人直领受辖的,收据和账簿都由他签发,收据和账簿的统统页码也要盖上总督大人的官印才有效,何大人若要讨情,说也应当说到陈瑄陈大人那边去才对。再者,漕河税事一项,款项票据都是由通判保存的,完整不经过鄙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