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黄纶也不敢再瞒了,他小声地说道:“实在此人你也该当晓得的,恰是樵舍镇的邬员外,他叫邬伯贞,具有良田千顷,算是新建县数一数二的大财主。”
黄纶听出了陈道话里的味道,赶紧反对道:“既然这百户营是廷器兄亲身挂帅,兄弟岂敢如此冒昧。如果伤了你营中的百户,只怕廷器兄面子上也不太都雅。”
“既然这苏昊不能动,那就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几个明天参与殴伤邬家保护的士卒出来抵罪,廷器兄看如何?”黄纶又道。
陈道往怀里一摸,取出一张纸来,递到黄纶的面前,说道:“仲行兄,你就不想看看这一次兵部调兵的文书吗?”
但是,长官下了号令,谁敢多嘴,两名亲兵赶紧跑出门去,少顷,便搀扶着苏昊回到了大帐。
“竟有此事!”黄纶一惊,“我如何一点都不知情?”
明朝中前期,天下共有近500个卫,每个卫下设5个千户所,每个千户所上面又有10个百户所。除了这500个卫以外,另有一些独立于卫的守御千户所和守御百户所,数量也非常庞大。在这么多的卫所中,别说一个百户所,就算是一个千户所,恐怕也很难入兵部尚书的法眼吧?就拿黄纶来讲,他固然是个千户,但他向来也不敢兵部尚书王一鹗会提到他的名字,更不必说亲身签发一份给他的号令了。
黄纶道:“他的族兄,是当今的户部左侍郎。”
“苏百户刚才是出去看风景了吗?黄某和陈兄在此等待多时了。”黄纶满脸堆笑地号召苏昊坐下,同时装傻充愣地说道。
黄纶也想通了这一节,他悄悄叹了口气,说道:“这动静是从樵舍驿的驿卒那边透出来的,关于这苏昊的来源,也是驿卒套了兵士的话才晓得的。不过,他们不奉告我有关廷器兄的事情,实在是没安美意。想不到我黄某竟然被人算计了。”
“廷器兄言重了,兄弟哪怕伤着苏昊的半根毫毛。这苏昊因何故而获得王尚书的喜爱,廷器兄可流露一二否?”黄纶问道。
黄纶有些不悦地说道:“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百户,获咎了户部侍郎的族弟,能够保全本身已是不易,还想保全他的士卒,这未免过分于骄横了吧?我传闻,他只是一个农家秀才出身,在军中也没有甚么根底,真的动了他的人,他又能何如?”
陈道微微一笑,说道:“仲行兄真想如许做吗?”
“那位苏百户,现在那边?”黄纶问道。
黄纶道:“这邬员外的意义,是想把苏昊扣下,不说打断手脚之类的,最起码也要打一顿板子,这是干系到邬员外的面子的事情。”
黄纶沉了一下,问道:“廷器兄,你如何会在苏昊的船上?莫非是搭他的顺风船回京?”
“刚才黄某与陈主事聊了一下,才晓得本来统统都是一场曲解。黄某一时不察,惊扰了苏百户,实在是抱愧。如许吧,二位如果不嫌弃,就在黄某这里用饭吧,我们不醉不归。”黄纶说道。
黄纶有些惊奇地接过文书,看了几眼,失声道:“甚么,这文书竟然是王尚书亲身签发的?这个苏昊何德何能,竟能入了王尚书的法眼?”
“多谢廷器兄提点。”黄纶完整佩服了。陈道把话已经挑明到这个程度,黄纶如果再不明白如何做,那就是真正的傻瓜了。
“良田千顷……”陈道啧啧连声,“难怪能够动得了县衙,还能请得动仲行兄。”
陈道摇点头:“这个恐怕也有难度。这个百户营是苏昊一手教诲出来的,我察看过,这苏昊是个护短之人,只怕不会答应别人动他的士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