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老九实在也不想真的弄到这一步,到底你这边也是徐家财产,外人如何插手?”牛大力说到这里,心中一亮:日了狗了!仇老九奉告我这动静,本就是不想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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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套?”牛大力顿时来了兴趣,一口昆山腔冒了出来:“智囊,计将安出?”
“幸亏你等着我了。”牛大力端起粗叶老茶喝了一口:“好茶!”
牛大力笑道:“你当性命这么不值钱?不到你死我活的境地,谁肯做这等事?一旦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啊。我看出来了,你是把此人惹到了极处。”
“哥哥就不要调笑兄弟我了。”徐元佐道:“只要一日捉贼,岂有千日防贼的事理?哥哥给个准话吧。”
即便徐璠真的参与政务,也不是徐元佐这个层级的人能晓得的。牛大力却已经被这个街坊唬住了,竟然坚信不疑。不过光是正四品的官身,也足以让安六爷好好衡量衡量了。
“这事还真的得让我娘舅晓得。”牛大力沉吟道。
徐元佐雇了夏圩本地青壮看园子,又预定船只,送学徒们回家。他本来是要与姐姐一同归去的,不然一个女眷挤在一群少年当中很有些抢眼。但是就在他要走的当天,牛大力却来找他了。
“你现在这么豪阔,怎还敢找你做账。”牛大力道:“我是来跟你说桩事体,就不知你如何谢我。”
“他找到仇老九是……咦!对啊!”牛大力刚想说徐盛不熟谙安六爷,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这般说来,岂不是说在松江府这几亩地上,仇老九的名头比安六爷还大!那仇老九岂不是能够靠着徐府流派了?
“实在不找他也能够。”徐元佐道:“但是呢,你把他拉出去,却有三重好处。”
“这不是你来了么。”徐元佐亲身给牛大力倒了茶:“本来明天就要走的。”
徐元佐正色道:“大力啊,不是哥哥我说你。你既然跟着安六爷用饭,就得不时到处替他着想。像仇老九那样本身拿了银子,勾搭上了徐盛,却把安六爷的饭碗砸了。安六爷在松江府混不下去了,你还能混下去么?他仇老九能投奔别人,你是安六爷的外甥,谁敢放心你?”
“你也不傻,我也不傻,仇老九也不傻,那为何不能联手设个套呢?”徐元佐落拓道。
“能管着这么大的财产已经是造化了,你还想是你的?”牛大力大咧咧坐下,道:“你不回朱里?”
徐元佐请他在铺了皮草的禅椅上坐了,方才道:“这是园管行的会客室,又不是我家的。”
牛大力悄悄摸了摸嘴边上方才冒出来的硬毛,缓缓点头:“有点事理啊。”
牛大力道:“要与那贼鸟汉联手,内心总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这就是事理。前人说:皮之不存,毛将安附,就是说:皮都没有了,你毛再油光黑亮,往骨头上长么?”徐元佐瞥了牛大力一眼,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徐元佐听了似笑非笑。他只是前后一遐想,就猜出董家桥的肥肉是牛大力借打赌的事夺到手的。想牛大力的资格和才气,这块肥肉多数也保不住,就算是亲娘舅也不能完整偏疼自家外甥,伤了熟行下的心。以是吐出去、吐多少只是时候题目,仇老九奉上一个动静,也算是保全安六爷的面子。
“甚么好处?”牛大力猎奇道。
牛大力伸开巴掌,抹了抹额头,又借着额头上的油抹了抹头发,最后又在腿上蹭了蹭,明显是深陷纠结当中。
徐元佐就晓得他不懂茶叶,幸亏没有华侈真的好茶。他道:“莫非是要照顾我让我畴昔做账?”
牛大力还不晓得徐元佐是个城府重重的人,见他如此淡定安闲,很有些吃惊:“你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