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有甚说的?!”高拱一脸怒容道。
“玄翁,”张居正面红耳赤,刚要辩白,高拱打断他,以居高临下、师长经验弟子的口气道:“寿序里,你还说‘北虏款关求贡,中外相顾骇愕,莫敢发,公独决策,纳其进献,许为外臣’,可你给李幼滋书牍里如何说的?都是你的功绩,还说三计只用其一!如何能如许做人,嗯?!”
张居正松了口气,道:“玄翁磊落!只是……”他欲言又止,生恐再把高拱刚熄下去的火再挑起来。
张居正低头暗笑,口中道:“自当常常向玄翁叨教方略。”他顺手拿起一份文牍,走到高拱书案前,“玄翁请看看这个。”说完回身往外走,去文华殿看视太子。
“只是甚么?”高拱边拟票,边问。
“玄翁谋国精密!”张居正赞叹一句,“时下皇上病重,人事骚动越少越好。”迟疑半晌,又道,“那么玄翁,福建的案子……”
高拱闻言,把笔往架子上一撂,道:“你说如何办?”
在高拱看来,跟着曾省吾陛辞离京,曹大埜弹劾他一案掀起的风波,算是止息了。此前,他曾奏请宽宥刘、曹,皇上御批:“此辈朋谋诬告,情罪可爱,宜重治如法。以卿奏姑从宽,大埜如前旨,奋庸降一级调外任。”吏部接旨,念及曹大埜乃巴县人,将其调往离故乡较近的陕西乾州做判官,刘奋庸则降一级调湖广兴国知州。本日曾省吾又乖乖离京,足以证明没有人能够撼动他。是以他特地向张居正解释了一番,表达他不再介怀的和解之意。
张居正不语。
张居正心想,要的就说你这句话!但却以体贴的语气道:“蔡国熙也是奉法行事,把他调走,不唯虐待了他,玄翁也会是以受他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