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伯一看,不过是些绫罗绸缎,有些绝望,表示抬走,坐回太师椅中,感慨道:“如果这么多金元宝,那才过瘾!”说话间,嘴角淌出一缕口水,他用袍袖一抹,叫着冯保的字说,“双林,你脑袋机警,这回请你来,是想让你给俺出出主张的。”
“呵呵,”杨博一笑道,“请冯老公公回禀武清伯,此事杨某当极力促进!”
“嗯,小的这就去找兵部尚书杨博、户部侍郎陈大春,办这些事。”冯保说着,忙起家告别。
冯保点头哈腰道:“小的差东厂的人到江南采买布匹,搭漕船运京,京师三大营铺盖衣物,倶由爵爷专供,别人通不准插手!”
冯保拱手,便是感激,又是道别。
“厂公,有大丧事!”冯保出了杨博家,刚要登轿,亲信旗校陈应凤跑过来,禀报导,“印公陈洪被万岁爷罢去啦!”
“喔呀呀!”武清伯咧嘴笑着,“那、那就快点,快点办吧!”
“喔?请爵爷叮咛。”冯保忙抱拳道。
“喔,又有啥好东西?”武清伯两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礼盒问。
冯保诡秘一笑,道:“爵爷,小的掌东厂,没有不晓得的事。那徐阶故乡开有织场,搭漕船运到京师;京营十万将士一年四时穿的盖的,都是他家供应,焉能不赢利?”
“爵爷,都是畴昔的事啦,时下不是繁华繁华了吗?何况,往蓟镇供将士衣被的活,不也是爵爷揽下了?”冯保安抚说,见李伟一脸贪婪像,冯保只得问,“那么,爵爷还想做甚买卖?”
每天酉时,冯保就会来到东厂外署,调集档头会揖,听取简报。议事时长不一,端看冯保表情如何。皇上悉心委政内阁,对阁臣信赖非常,对东厂呈报的文书,看也不看,更别说劈面听取禀报了。是以冯保也就按照本身的爱好,胡乱做些事情,就足可对付了。
“呵呵,武清伯一辈子繁忙惯了,闲不住嘞!”冯保笑道,“京营铺盖衣物,就让他白叟家专供,如何?”
克日,冯保表情有些愁闷。他已决计大把捞钱,在都城和故乡各造一座以他的字定名的双林寺,可他不是掌印,捞钱的事,要费经心机策画来策画去,偶然还会落空。本想以滕详宅子的事告倒陈洪,谁知李贵妃吹了枕边风,皇上却无动于衷!让他大失所望。几次做梦,都梦见他像刘瑾普通对阁老尚书呼来唤去,还把几个不听使唤的科道一顿廷杖。待到梦醒,免不得难过很久。
“咳!”冯保不屑地说,“条条框框还能拘束到皇亲国戚身上?”
“访得阿谁致仕的辅弼徐阶,在都城开了多家铺子,传闻可很多搂钱嘞!”武清伯伸出双手,向内勾了勾,以歆羡的腔调道,“俺也想开家铺子,双林看,做啥能赚大钱?”
斯须,冯保的肩舆,就在十王府西夹道一座宅院前停下。门公见是冯保,不需通报,即开门请进。冯保进了垂花门,便大声道:“给武清伯爵爷存候!”
冯保笑道:“爵爷,你白叟家堂堂伯爵,太子爷的外祖父,当今万岁爷的岳丈,贵妃娘娘的亲父,还缺钱花吗?省费心吧,缺啥,小的贡献就是了。”隆庆二年立太子,太子外祖父李伟受封武清伯,赐宅十王府西夹道。冯保经常照李贵妃的叮咛到府问安,亲如一家人。
“喔,晓得了。”冯保应了一声,叮咛备轿。
“喔?”杨博道,“武清伯有何叮咛,杨某敢不效命!”
“大司马,博老!”一进花厅,冯保就毕恭毕敬鞠躬见礼,他也知寺人暗里会大臣干纪违制,不能久留,便开门见山道,“小奴受武清伯之托,特请大司马帮手的。”
兵部尚书杨博刚回到家中,冯保的拜帖就递了出去。他吃了一惊,想不到冯保如此胆小妄为,竟敢公开投帖拜见朝廷大臣。本想决然拒之,可冯保不唯掌东厂,还是李贵妃的亲信,委实获咎不起,只得传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