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翁,如何回事?”张居正一脸茫然的模样,“文华殿……”
“看了,万岁爷大怒,气得说不出话来!”冯保小声道,“很久方说,处治曹大埜。孟冲叮咛拟旨。”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请张老先生过目。”
冯保忽闻高拱有召,内心直打鼓。他恨高拱,更怕高拱,不知本日相召所为何事,生恐暗里与张居正交友之事被高拱发觉,在未与张居正相同前,不肯面对高拱,遂找来亲信张大受,私语一番。张大受领命,一溜小跑到得内阁,禀报导:“高老先生,厂公让小奴知会高老先生,贵妃李娘娘叮咛厂公办事,一时不得空儿,待办完事,即来内阁领命。”
张居正俄然想起一件事,低声问:“胡槚和刘奋庸的言事疏,皇上御览了吗?”
“皇上看到弹章了?”张居正问。
“哼哼,明日,你不想安息也得安息了!”张居正内心说。
“哪能安息,喘气的空儿都没有啊!”高拱感慨一声,埋头阅批文牍。
张居正追了几步,迟疑半晌,仓猝往文华殿赶去。文华殿东配房里,太子已然升座,侍读等官也候在两侧,就是不见高拱的影子,正迷惑间,张居正气喘吁吁出去叩首,礼毕,方忿忿然道:“有人论劾元辅,元辅注籍矣,臣临时代替,耽搁了,请太子殿下恕罪。”说罢,又跪地叩首,方退出,到东斗室安息。
高拱倚在坐椅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听完禀报,一拍书案:“你们这些阉党,整天干甚么吃的!皇上皇上你们服侍不好;文牍文牍你们不上心,养你们何用?!”
冯保向后一仰身子,道:“孟冲阿谁呆头鹅,只记着高胡子叮嘱他不能惹万岁爷活力,拿到胡槚和刘奋庸的本,只是禀报说有人上疏言事,万岁爷也不问所言何事,命发部院晓得。”
待张大受刚走,张居正像悟出了甚么似的,道:“喔呀!玄翁,持续两天,胡槚、刘奋庸接连上疏言事,旁敲侧击,不会有甚么诡计吧?”
“弹、弹劾我?”高拱用手指着本身的鼻子,一副不敢信赖的模样。说着,抓起弹章阅看,只见上写着:
“喔呀,玄翁,如何还在这里,不是要到文华殿看视吗?”是张居正的声音。
张居正笑而不语。
“大要上看与刚才所拟差未几,孟冲阿谁呆头鹅看不出来;万岁爷病甚,到他面前含含混糊念叨一句,也就昏黄过关了。”冯保对劲地说。
“好啊叔大,真是金石之交啊!我走开,你来做!”说完,起家往外走。
高拱用力把刘奋庸的奏本往张大受的脚下一扔:“拿去!”
“居正来审改,玄翁累了,无妨去朝房安息半晌。”张居正道。
高拱手还在抖着,勉强从地上把刘奋庸的奏本捡起,“哗啦哗啦”地颤栗着,“这文牍是旁敲侧击攻讦高某的,拿给内阁,让阁臣如何票拟?何故不检出呈请御览?”
张大受哈腰捡起,刚要走,高拱又拦住他:“慢着!皇上在病中,看到此疏必会活力。”他一顿足,“唉!这些小人,攻讦高某事小,培植皇上事大!”可他也自知如许的奏本不能不呈请御览,只得有力地一扬手,“去吧,知会孟冲,此疏要趁着皇上精力好的时候再呈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