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探得有伏兵。”探马又答。
“只要十人,并未携寸铁。”探马答。
“不成轻启事端!”王崇古想到高拱命张四维差人转来的丁宁,伸手做制止状,“君命在上,要战役不要战役,要融会不要敌对,现在互市即开,焉能私行开战?!”他仿佛已有了定夺,道,“我看俺答不会打击。我方不是也埋伏四路兵马吗?俺答亲来入关互市,一样也会心存戒惧,故带雄师觉得扈从。万不成觉得他带雄师来,就与之一战!”说罢,叮咛马芳道,“马帅可周到监督俺答部动静,但不成透露,当奥妙为之!”又对兵备道崔镛、副总兵阎振叮咛道,“明日一早,二位率数人,前至二十里迎俺答,皆吉服缓带,不得带寸铁!”
王崇古神采陡变,把酒盅往桌上用力一撴,看也不看俺答,肝火冲冲道:“这是何意?!”
拂晓时分,俺答汗已与三娘子出了大帐,正迟疑着是否带兵马持续前行,忽见火线影影绰绰有马匹在向这边挪动,探马来报:“禀汗爷,天朝差使来迎!”
兵备崔镛、副总兵阎振受命主开市之事,两人齐齐来谒,倶露惮忌之色。“探马来报,”阎振神情严峻地说,“俺答拥众侵占,人马从焦山夹道而出,不下数万!”跟在阎振身后的阳和兵部道崔镛一脸惊骇状:“军门,细作谍报称,俺答数万兵马,倶设备齐备,弓箭刀戈,粮草食品,与雄师南侵之状无异!”
“国制,与北人谈判,倶由大同督抚转呈致送。”王崇古道,“事虽超出宣大空中,但本部堂必替顺义王转呈朝廷。”说罢,举盏邀诸人同饮。
“牵马来!”马芳向门外的亲兵道,又转向王崇古,“军门,卑职去应对!”
“喔哦,哈哈哈,谁说不是嘞!”俺答汗笑笑说,“太师说的是。”
“禀军门,得胜堡四周,布有四路伏兵,但不满万人。”马芳禀报说。
马芳也已闻报,刚好赶来,大声道,“禀军门,马芳在此!”
王崇古坐长官,俺答汗坐左手,三娘子挨着俺答汗而坐,其他人等依序入坐。甫坐定,俺答汗一笑道:“太师,刚才所呈,是吾亡弟老把都之妇帖伏之奏!吾弟故去,弟妇不受敕封,不肯称臣,太师为之烦心。这不,本王差人去劝,弟妇已然承诺接管敕封,乞请在三边开市。太师看,这是不是礼品?喔哈哈哈!”
王崇古披衣下床,快步出了寝室,边往前厅走,边问:“如何回事?”
待统统整备伏贴,开市期近,王崇古率大同巡抚、阳和兵备道及大同总兵、副总兵一行,进驻得胜堡。明日即俺答入关之日,过了亥时,王崇古即早早上床睡觉。
“今以不满万人之兵而与俺答战,绝无胜算!”副总兵阎振焦燥地说,“还是速回镇城为好!”